。。。。。。”又狀似隨意道,“也是巧了,咱們二少奶奶剛幫著協理家事就遇著這麼件棘手差事,這半路殺出的笨賊莫不是在考驗你?”
清閒日子到了頭,她比誰都難受,向來是事不關己不張口的主兒,遇上這麼個麻煩心裡不知悶了多少氣,還用他數落?!
二少奶奶一口氣壓下,在桌上尋摸了一陣抓起針線籃子裡繡了一半的荷包丟過去,“看你的賬本去!”
周慕筠眼疾手快接住那荷包,端詳了一會兒小心擱在桌上,愛死了她的小脾氣。
笑道:“瞧你,還真惱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若願意,就查著玩玩兒,任你盤問查房,我準叫人不敢阻你。若不願意,就索性推個乾淨,正好我也不想你為這些操心,丟了東西本就十有□□找不回來的,說到底是大嫂房裡人看管不利。”
她沒回他,瞧著他在燈下憧憧的影子發怔。
驀地想起不久前路過花園聽到的一耳朵閒話,假山後兩個丫頭湊頭交談著,一個嚶嚶哭著,一個似在安慰。
只記得安慰那個這般道““。。。。。。你也別太當真,主子們罵你兩句是常有的,下回做事仔細些就是了,你跟他們置氣豈不是自討苦吃。。。。。。”
哭啼啼的那一位則跺跺腳道:“我也知道,咱們命賤福薄,既做了丫頭就不該怪主子甩臉子,只是大爺每回在老爺跟前被清平齋那位比了下去,就拿咱們撒氣,你算算光這月就幾回了,將來。。。。。。”
話到這裡斷了頭,猜是叫人捂住嘴勸住了。
彼時她只當是丫頭們受了氣私下抱怨幾句,便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想來,大少爺與眼前這位似乎樑子頗深。
她也不是沒想過,因著當初在曉宿樓她未對那擺鐘趨上前誇獎這事兒讓嚴氏心裡有了膈應,後來又不得已奪了她理家的位置,才有這個難題。
只是想來想去,這些似乎並不值得嚴氏選在這時候刁難。
可若是加上大少爺,那麼,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有個念頭冒出來——如果,那東西其實沒丟呢。。。。。。
屆時便是上天入地府裡的人一個個得罪個遍,她也尋不回那座擺鐘,旁的瞧在眼裡便是清平齋的二少奶奶沒本事。
如此一來出了大少奶奶的惡氣,又令大少爺在周慕筠跟前丟了的面子在她身上找補了幾分。
倒是個一石二鳥的好主意。
只是如今沒有證據,在合理的猜想都不過是她藏在心裡的陰謀論。
妥了,又是個僵局。
子虛無聲哀嚎,大過年的也是糟心。
周慕筠這廂等了她一會兒卻沒了動靜,眼睛從賬本上移開,瞧她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桌上皺眉頭,到底不捨得。
“先睡吧,明兒再想。”
她直起身,眼中幽怨,“二少爺,這一回我恐怕是受你連累,你仔細想想怎的補償我罷。”接著鑽進帳子徑直睡去。
周慕筠放下賬本,品著這話,心裡動了動,想到了什麼。
忙甩下肩頭的外衣跟著鑽進了被窩。
“好梅兒,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是我不好,你只說一句不想查,我這就去回了這差事。回來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答應。”
她嗤的笑了,“我不要你補償,這差事我既接了就會查下去,屆時有需要二爺幫忙的您別推辭就成。”
“但憑二少奶奶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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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查案,便得有那麼個排場樣子來。
第二日,子虛起了個大早,用過飯便帶著珊瑚直趕往嚴氏所在的鴻祚園,繞過三廳兩院,又穿過園子裡結冰的寒塘,北風掠過湖面,吹得腦門子冰涼。
好容易到了鴻祚園卻吃了回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