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嘴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而後憋著眼淚瞪它。
“謝謝…”
“但你能不能別老在高潮的時候,讓我喝水,我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感情,又得憋回去。”
它卻不管,只管拿著杯蓋,歪著頭看她。
“還、要、嗎?”
她嚥了咽口水,喉嚨仍有點幹,想了想後。
“要。”
它眉開眼笑地又給倒了一杯,放到桌面上。
嚴梨暫停影片,伸手去拿,它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手,眉峰微微擰起。
“燙,等。”
“沒關係,這麼冷的天,我愛喝熱的,吹吹就好了。”
她拿起水杯,吹了兩下,送到嘴邊。
剎那間,嘴唇和舌頭同時給燙著了,她捂住嘴巴,皺起臉。
殷北楚眉頭死皺,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臉‘你看吧’的表情凝視著她。
她訕笑:“呵呵,確實挺燙的,那是再晾一會兒吧。”
和煦的晨陽,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雪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
殷北楚與喪屍們早出門了,勤勤懇懇地去打怪,收集晶核了。
左右沒什麼事情幹,她便賴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抻了抻腰肢,她搖了搖床頭櫃子上的保溫杯,沒有水了。
熱水是冬天必備的暖和之水,她拿起燒水壺走到外面。
桶裝水她帶得不多,也就五桶左右,還有十幾箱瓶裝礦泉水。
用完這些,她就得去找水了。
兩盞小夜燈也開了一晚上,她取了下來,把裝有太陽能板的那一面朝上,放到了太陽底下。
這裡的變異植物不知凡幾,她與喪屍們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這裡,日常用品得搬進屋子裡。
水龍頭一點水也沒有,而她連續好幾天沒洗過澡了。
漫長的猶豫過後,她燒了一點水,洗不了澡,擦一擦身體也行。
至於她的頭髮,她拿來剪刀,果斷地剪短了。
及腰的長髮,變成了齊肩小短髮,清爽多了。
用剩下的水,潦草地洗了一下頭,她坐在太陽底下曬頭髮。
日薄西山,喪屍們打獵歸來,呆呆地看著門前的短髮女生。
殷北楚愣愣地走到她旁邊。
“嚴?梨?”
“是我。”
它盯著她的頭髮:“頭?”
“哦,頭髮太長了,不方便,我給剪了。”
她抬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
“很難看嗎?”
殷北楚的眸色,逐漸變得複雜。
她的身影,慢慢地跟某個人重合。
它深黑色的瞳仁中,立刻覆上寒意,彷彿飄蕩著層層煙雨,一片朦朦朧朧。
它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風,悄無聲息地圈上了她的脖頸。
察覺到它不對勁,嚴梨對著它喊了一聲。
“殷北楚,你怎麼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殷北楚猛地搖了搖頭,冷峻的目光中,驟然流露出暖意。
眼前哪有其他人,從始至終只有嚴梨而已。
它連忙撤掉她脖子上的風,滿懷愧疚地蹭了蹭她的頭髮。
然後,認真地一字一句跟她說對不起。
嚴梨一聽,這裡面有事。
於是推開它,以懷疑的目光,對著它上下掃視。
“為什麼說對不起?你做了什麼壞事?”
它的眼裡盛滿了她,笑吟吟地黏上來。
“好、看。”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撥了撥頭髮。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