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齊拉木說道:“巫師所言極是,於今之計,自然聽任自然,各安天命了。”說完,便起身回到了後帳之內,齊齊拉木望著塔姆孫的背影,躬身告退。
這一年的冬天,忽然天縱黑雲,大雪飄飛,竟然持續了半月之久。廣袤的西域,草原冰封,馬蹄深陷,匈奴部眾只能躲在自家的小篷車裡,聽任牛羊餓極而鳴、不日,牛羊凍死餓死者,不下數十萬頭(只);戰馬也因個頭不高,四肢較短,踏雪便被硬雪折斷前腿,只能站臥原地,啃地面草根為食。
突如其來的天災,使得匈奴飽受摧殘,族眾因都儲糧不多,斷糧之後,只能用戰刀和木板挖開凍土,以草根和地鼠填飽肚子。塔姆孫大單于疑是幼兒所帶之災,遂令奴隸伐木為臺,擺上美酒、羊羔、馬和犛牛等牲畜頭顱,登高祭拜,祈求上天體憫蒼生,早日雪停日麗,使匈奴全部度過此災。當時,朔風凜冽,雪粒翻飛,整個草原之上,白塵彌天,飛禽不飛,走獸窩藏。
祈禱完畢之後,雪花仍舊不停,寒風呼嘯,吹得人骨頭生疼,至暮時,忽然雪停,好久不見的太陽在西邊的雪山上,探出慘淡的光芒。儘管如此,直到次年開春,冰雪方才消融。這年春天,同受雪災,生息於祁連山南麓的月氏國大單于倍加拉胡,仗著人多馬快,向西直擊吐蕃、回鶻、党項和羌等氏族部落,向南侵入匈奴和秦國邊界,自作戰以來,少見敗績。
剛遭雪災,與匈奴同樣受災極為嚴重的月氏和東胡必定會四處掠奪牲畜和糧食,塔姆孫大單于令左賢王所部嚴加防範,齊齊拉木建言道:“與其等待強敵入侵,不如主動出擊,一可展示我匈奴軍威,二可有效恐嚇蠢蠢欲動之敵。”塔姆孫大單于聽了,覺得此計可行,便令左右谷蠡王帶兵數萬,越過流沙成堆的騰格裡沙漠,趁夜進入月氏領地,打了個月氏措手不及,在其營地內燒殺戮掠,並趁機殺了月氏的左賢王胡不阿泰,俘虜了裨小王以下的左右搭檔戶、千戶、百戶及婦女千餘人,牛羊數萬頭。
月氏倍加拉胡大單于得報,自然十分憤怒,即令左右骨都侯,通令全部,點起人馬二十萬,親自率領,即可越流沙,過大河,直奔匈奴而來。
塔姆孫大單于早有準備,伏兵於烏山(今甘肅武威交界的烏鞘嶺),待倍加拉胡兵到之後,兩側山崗上和樹林中亂石橫飛,萬箭齊發,並將點燃了的草芥一同拋下。倍加拉胡的先鋒部隊措手不及,頓時大亂,士兵死傷者十有六七。
倍加拉胡聞報,急令本部左右谷蠡王領兵一萬,從烏山兩側繞道,晝夜行軍,直插匈奴軍隊背後。如此,一旦奏效,可使匈奴軍損失一半以上。而等月氏軍奮力繞過烏拉山,匈奴軍早已卷旗撤了回去,月氏軍只能站在高山上,眼巴巴地看著迅速東去的匈奴軍。
倍加拉胡氣急敗壞,命軍隊日夜兼程,穿過去烏山,直奔匈奴左賢王營地而來。先行派出自己的精銳之師,以長刀快馬,強弩硬箭,外加插刀戰車,越過流沙,奔襲匈奴左賢王駐牧地。左右谷蠡王領命,不敢怠慢,即可帶軍隊越流沙,深入草原,誓與匈奴大軍決一死戰,而月氏軍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過流沙,迎面就看到了列隊整齊,嚴陣以待的匈奴大部軍隊。
兩軍列隊整齊,刀光閃亮,萬千兵馬,一字排開。
闊大的草原之上,大風吹動茅草,遍地金黃,洶湧跌宕;天空幽藍,如幕如洋,縱橫萬里,深不可測。頭頂之上,群雕橫行,叫聲蒼勁,黑鷹翱翔,搏擊長空。
月氏軍左右谷蠡王同時一聲怒喝,長刀一揮,士兵猶如決堤之水,向著匈奴軍洶湧而去,喊殺聲猶如悶雷,在草原之上隆隆滾過。這時,摩拳擦掌已久的匈奴軍早已按耐不住,紛紛拔刀,弓箭手萬箭齊發,蝗蟲一樣飛向奔衝而來的月氏大軍。隨後,匈奴騎兵勢如猛虎,奮蹄揚刀,嘶喊著,奔騰著,衝向月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