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不妥的事兒還要順著主子的意,不與主子提,這便是不誠。我凌某人身邊的奴才,除了忠心外,還要講個伶俐二字。我原以為你是個伶俐,顯然是我高估你了。&rdo;
夏荷被訓得連撞牆的心思都沒了,被凌峰這麼一說,才明白自己居然犯了這麼多錯處。不過也虧得凌峰此刻心情甚佳,儘管是斥責的語氣,卻並不嚴厲。若是換了那天的陣仗,少不得還要挨一頓板子。
看著被訓得心服口服的夏荷,徐璐佩服得五體股地,果然是官字兩張口呀,看來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凌峰訓斥完畢,又轉過頭來,盯著徐璐,看她被戴上明麗的朝陽五鳳偏珠釵,耳飾鎦金鑲紅寶石耳環,粉白嬌艷的臉蛋,再均勻地抹上一層桃紅色的胭脂,厚實的雙唇抿上朱沙紅的唇脂,好一番描眉修睛,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就出現在眼前。
&ldo;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rdo;凌峰忍不住贊道,&ldo;這麼打扮下來,可不輸給那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了。&rdo;
徐璐側過臉,順手把手頭的玳瑁梳子丟過去,&ldo;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人家平時不好看嗎?&rdo;
夫為妻綱,在這禮法森嚴的大家族,做妻子的只能賢惠溫馴,以夫為天,何曾出現過徐璐這般對丈夫大呼小叫的?丫頭們心頭緊張,嚇得頭都不敢抬了。
機靈的豆綠甚至說了句,&ldo;少夫人大概是醜媳婦要見公婆了,一時緊張,連梳子都拿不住了。&rdo;
夏荷等人看她一眼,她的描補實在慘不忍睹,正要繼續描述,哪知凌峰並未生氣,反而眉開眼笑地拿著梳子,在手頭拋來拋去,嘴裡笑道:&ldo;平時候看習慣了,還真看不出美醜來。那個,抹額換個吧,換上那個有貂毛的,戴著暖和。&rdo;
豆綠手頭正拿著米粒大小的細珍珠串成的紅寶石抹額,聞言又趕緊放下,從妝盒裡找出一款飾有動物毛的抹額。
&ldo;那個,貂毛的並未放進箱子裡,只有這個灰鼠毛的。&rdo;豆綠小心而忐忑地舉在半空中。
凌峰定眼瞧了瞧,說:&ldo;這個也成,就這個吧。&rdo;
穿戴妥當後,船也漸漸靠了岸,凌峰說:&ldo;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再出來。&rdo;
等凌峰出去後,夏荷等人已著手收拾屋子裡的東西,豆綠一邊給徐璐繫上腥紅色繡金色紫荊花的白毛邊連帽披氅,一邊在徐璐耳邊輕聲道:&ldo;小姐,爺怎麼就忽然轉了性子了?&rdo;不等徐璐說話,又悄聲問道,&ldo;小姐和爺真的和好了?&rdo;那天晚上,她可是清耳聽到凌峰震耳欲聾的吼聲以及踹在床板上的沉悶聲響。之後的兩日,凌峰也是冷著一張臉呢,也不知從何時起,就忽然與主子和好了。
與凌峰和好?徐璐想了想,應該是吧。這兩天她把所有的任性施展得淋漓盡致,凌峰不但不生氣,反而還頗為受用,大概是真的和好了吧。
船一靠岸,已有凌家的家丁在岸邊隔空喊話,徐璐聽得不甚清楚,但過了不一會兒,凌峰就進來,&ldo;起吧。&rdo;
徐璐提了裙子,隨他一道出了船艙,外頭刺骨的冷風吹得她打了個哆嗦,&ldo;怎麼這麼冷?&rdo;
泉州的冬天也很冷,但並不刺骨。這京城的寒風,可真像刀割愛。
&ldo;京城可比泉州冷多了,所以剛才不是叫你穿厚些嗎?&rdo;
徐璐邊走邊說:&ldo;可是厚衣裳全收在箱子裡了。想穿也沒法子穿嘛。&rdo;
&ldo;沒事,上了馬車就暖和了。&rdo;
高大的甲板上,早已搭了六尺寬的木板,凌峰與徐璐並肩下了船,一個身穿青色長襖的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