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立信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夏士林輕輕唿了一口氣,緩緩坐下。
夏士林在前朝就是刑部尚書,或者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畢竟他每天接到的大案子基本都和賈似道一黨有關,可是對於這位權傾朝野的平章軍國事,夏士林哪裡敢多說什麼,所以在葉應武拿下臨安、南宋滅亡之後,夏士林緊接著向葉應武效忠,應該算是前朝老臣之中,除了江萬里一黨之外官職最高的,葉應武也毫不猶豫的將刑部尚書又還給了他。
但是葉應武嘉獎可不代表夏士林就沒有自知之明,他沒有多少功勞,也不是元戎臣子,頂多就是一個動作比較快的騎牆派,而刑部尚書這個職位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牽涉了太多,讓夏士林如履薄冰。不過好在大明草創,大量提拔年輕有為的官員,再加上為了北伐全國上下齊心協力,所以並沒有多少需要麻煩刑部的,讓夏士林這個刑部尚書雖然緊張,但是沒有多少麻煩。
而現在,麻煩就送到夏士林面前了。京城中這幾個家族雖然算不上真正的權貴之家,但是都是耕讀傳家,在前朝就有不少官員出自其中,到了大明,雖然有些凋敝,但是新科進士之中也有四五個出自這些家族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以後也少不了延續家族的入仕傳統。
讓夏士林來判決這些家族的罪名,不啻於將夏士林直接推到了和這些士族相對立的一面,而夏士林的這兩個副手,更是讓夏士林心驚肉跳,一個吏部尚書,一個監察御史,都不是善與之輩,一個掌管官員彈劾,一個掌管官員升遷,陛下讓他們兩個來坐鎮,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感覺,但是夏士林很清楚,這是明擺的在向其餘暫時安靜下去的家族們示威,你們家族想要延續,就得入仕,而現在掌管入仕的兩個官員是堅決站在陛下這一邊的,應該怎麼選擇,就不用說了。
而陳宜中和汪立信坐在下首,對視一眼,面無表情。
夏士林或許沒有考慮到,但是他們兩個多少能夠揣摩出來為什麼葉應武會點出他們兩個。陳宜中背後的溫州陳氏和汪立信背後的徽州汪氏,一個是新崛起的家族,一個是根基深厚的家族,都是各大士族中的代表,而葉應武將他們兩個推到這個位置上來,自然是要逼著他們兩個或者說站在他們兩個身後的家族表態了。
其實陳家和汪家也沒有太多可以迴旋的餘地了,隨著王和章鑑等人的表態,天下士林儼然已經成了朝廷的擁躉,原本就只是士林一部分的新老士族並沒有其餘的選擇,只是大多數士族還不想就這麼簡單低頭罷了。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利益和麵子的問題。
陳家是藉助海上絲綢之路崛起的,早就已經算是一個半士半商的家族了,和商人階級有著分不開的關係,所以他們就算是沒有表態,所有人也都知道陳家會站在哪一邊。
而徽州汪氏作為徽州大士族,一旦振臂一揮,徽州士族必然群起相應。在後世徽州並不怎麼重要,還因為為了發展旅遊而改名“黃山”,又要改回來,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在這個時空中,徽州絕對是江南重鎮,所謂的安徽實際上就是徽州和安慶這兩個重鎮的合稱,而徽州商貿發達、文風昌盛、士族林立,絕對是士林相當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徽州汪氏的選擇也變得愈發重要起來。
現在已經暗暗下定決心的陳宜中和還在猶豫的汪立信面對面一坐,顯然都在暗自揣摩對方的心思。而夏士林終於開口打破這有些尷尬的沉默:“兩位相公,可要帶人犯?”
汪立信點了點頭,剛想要說話,而陳宜中伸手一擺:“且慢。”
“陳相公可有什麼要說的?”夏士林一怔。
而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