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是非靠著一棵竹子坐在那裡,抬著頭望著天空,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可喜的是,他在發現兩人過來之後,竟然轉頭對著兩人淺笑了一下,他的眸子之中,mí茫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靜,如同近前這潭yù溪之水,無風,無bō瀾。
見到張是非似乎恢復,李蘭英便飛速的跑了過去,然後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張是非,發現他現在除了身體虛弱,氣sè微白,以及臉上那道醒目的黑印之外,已經和從前一般無二。
這當真神奇,李蘭英jī動的回頭敲了敲劉伶,劉伶一眼就瞧見了張是非身旁的那個xiǎo酒瓶,瓶塞已經拔掉,很顯然張是非已經喝了那瓶中之物,於是,他就對著李蘭英點了點頭。
知道了張是非已經喝了那‘忘卻之酒’後,李蘭英的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看他這副模樣,當真是不再痛苦,而憂的是,他真怕張是非連他都給忘了。
所以,李蘭英便有些顫抖的指了指自己,然後問那張是非:“你記得我是誰麼?”
張是非十分平靜的點了點頭,然後說:“當然。”
李蘭英又指了指劉伶,然後問道:“那你還記得他是誰麼?”
“醉鬼劉。”張是非看了一眼劉伶,然後回道。
李蘭英見到張是非還記得他們,心中便寬慰了起來,他想了想,然後又問那張是非:““那……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麼?”
“沒有印象了。”張是非輕輕的回道。
顯然,張是非現在的狀態,是李蘭英最希望的,看來,那瓶‘忘卻之酒’當真有效果,他已經將最痛苦的事情忘記了,可是,他真的忘了麼?
於是,李蘭英便一咬牙,然後又問道:“那你還記得什麼?”
“我記得……”張是非無力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張是非確實忘記了,他對李蘭英說,自己的記憶不知為何,變的十分模糊,以前好像發生過的事情,也已經同夢境hún淆,除了他,福澤堂,還有兩個老傢伙之外,所有的記憶都變得亦幻亦真起來,不知為何,他已經沒有了氣力去辨別這些模糊記憶的真偽,他依稀的記得,好像有一個nv人在遠方等待著他,除此之外,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蘭英聽他說出這番有些矛盾的話之後,不由得大喜,雖然大喜之餘還有些感傷,張是非已經把那徐瑩以及梁韻兒的事情全都忘記了,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也許對於一個幻情之身的舍情之人來說,忘情並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當時的李蘭英已經沒有功夫去想那個問題了,只要張是非不再痛苦,剩下的事情對他來說,全都無關緊要,於是,他便放下了心來,一把抱住了張是非,他的好朋友已經好了,所有的事情都隨著那瓶酒而煙消雲散。
李蘭英拉著張是非站起了身,然後就向回走去,這麼大的好訊息,也該讓陳摶知道,而劉伶則沒有急著走,等那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走遠之後,他來到了那棵竹子下,彎腰拾起了那個xiǎo酒瓶,忽然,劉伶望著手裡的酒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許久才長嘆了一聲。
陳摶見到張是非已經恢復,也沒說什麼,而他好了之後,劉伶也就沒有在林中xiǎo屋繼續逗留,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繼續過著終日飲酒的生活,張是非現在既然已經將自己的情感盡數忘記,可是卻也沒有著急回到人間,他對李蘭英說,他想在這裡再待一些時日。
李蘭英本來想要快點回去的,畢竟崔先生那邊還都在期盼著他們的歸來,可是自打他們決定了要給張是非喝下忘卻之後,李蘭英的心中總是覺得自己有些虧欠於他,雖然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但是他的心中卻總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