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麥杆販到上海來,到目前為止,辛辛苦苦,才賺了五千大洋。”
杜月笙道:“恭喜恭喜。”
戴春風此時才吃得半飽,望著這一桌飯菜要不少錢,而自己身上連一個銅板也沒有,趁機立起道:“三哥對不住,今天我還約了客戶,告辭告辭。”
杜月笙望著戴春風的背,只見他的褲子後面破了一個小洞,一走動,露出的一小塊屁股肉白生生的扎眼。
杜月笙衝著他的背影啐道:“呸,小癟三,在老子面還玩這一套。!”
且說戴春風從新世界遊樂園回到亭子間,因比往常早了點時間,表妹出外未歸,等了一會,表妹才回來把門開了。
進得門來,王秋英開口道:“表哥,今天又去哪裡了?”
戴春風道:“老地方。”
王秋英道:“老地方在哪裡呀?”
戴春風感到表妹的臉色有點不對,答道:“老地方就是碼頭,我那裡停了貨,怎麼?有什麼問題了?”
王秋英冷笑道:“表哥的生意真是太好了,每天都跑來跑去。”
戴春風聽出表妹的話不對頭,估計可能是妨礙他們夫妻的正常生活,心中有了嫌棄。但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忍了,由她說去!
王秋英見戴春風很久不回話,嘆道:“按理,你是表哥,我沒權力說你。可你既然是住在我家,我就得向姨媽負責。我們是內親,只要你走正道,在我這裡想住多久我都沒意見。一開始,你來說是做麥杆生意,我也信你。可幾天後,鄰居都看到你和杜月笙來往,揚言丟了東西要找我。我不信,和他們論理,說你是正道的生意人,不會和杜月笙來往。你知道和杜月笙來往的都是些什麼人嗎?癟三、小偷、扒手!後來鄰居又不斷告訴,我只好暗地跟著你,見你根本就沒有去碼頭,而是直接去了新世界遊樂場,今天和杜月笙焚香結拜異姓兄弟。表哥,我們都是清清白白的規矩人家,遊樂場那地方是去不得的,杜月笙是不能結交的!”
戴春風聽著聽著,心裡不舒服極了,若不是在別人家裡,早就該發作了,心想:臭女人,我一位男子漢要幹什麼,想認識什麼人用得著說三道四麼?幸虧當初沒要了你,不然倒一輩子黴。
王秋英見戴春風不吭聲,也不願聽的樣子,一會也就不再說了。天黑後,張冠夫回來,三個人吃了飯,又是老一套的功課??睡覺。
張冠夫夫妻倆睡床上,戴春風用一張涼蓆鋪在下面睡,門一關,亭子間便密不透風,隔音十分的不好。三個人各自動一下手,曲一曲腿,甚至搔搔癢什麼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了屁,在這種場合要極力控制的,要用意念忍住或用手指堵了肛門,讓風慢慢地,一絲一絲地放出來……
至於張冠夫與王秋英的那種事,是絕對不要去想的,免得影響不好,要幹也得在白天從印書館回來,像通姦似的。
戴春風感到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因此,今天聽杜月笙說金園路新開了一家證券交易所,那裡經常有富人出入,想著如結識幾個,說不定扶他一把從此有了好處。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戴春風隨張冠夫一家吃早飯,說是去找份事做,徑去了金園路。
戴春風抱著趨炎附勢的念頭進入交易大廳。如杜月笙所說這裡果然氣派,大理石的牆壁,漢白玉地板,走路都得當心跌倒。
在大門口探頭探腦了一陣,見四處都有包廂,便讀著牌子,進了“股東休息室”。
股東休息的包廂很寬敞,像大廳一樣,不同的是地上鋪了猩紅色地毯,草綠色牆壁,排得整齊的玻璃茶几,氣派的真皮沙發。那些西裝革履或長袍馬褂的股東們一個個紅光滿面、氣宇軒昂,或品茗、或搓麻將,整個氣氛跟新世界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