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她要成為新嫁娘了。
樂湮想自己為自己裁一件紅嫁衣,可是她不會女紅,所以只能答應了裁縫師傅以後,自己動手串一些珍珠串兒,編個吉祥的錦帶。樂湮收集了一千多顆大小差不多的小珍珠,忙活得不可開交,她決定日以繼夜,不休不眠了。
有人敲著石閣的室門,輕聲詢問道:“樂湮,在麼?”
樂湮聽聲音知道是白秀雋,她起身去為他開門,果然,石閣的旋轉門一推開,就看見白衣如雪的青年,笑容溫暖,一隻手上拿著一樣物事,用秋香色的蜀錦仔細包裹著了,不知是什麼。
“我能進去麼?”
“當然能!”
樂湮把白秀雋迎入閨房,其實這裡不算什麼閨房,簡單的幾樣石閣,除了必要的床榻、衣櫃、桌椅等物事外,實在看不出來哪裡像是姑娘家的閨房。
白秀雋也是第一次來,他自己住的地方與這裡並沒有什麼差別,他以為以樂湮和姬君漓的關係,樂湮不會受這些苦,原本壓在心裡要先說的話他一時反倒忘了,只問道:“姬君漓怎麼弄的,難道你成親以後也要住在這裡嗎,這與寒窯有什麼區別?”
說這話的時候,白秀雋是有一絲怒火的。
樂湮將手裡忙著的珠串兒打了個結,便微笑道:“這也沒什麼,兩個人廝守,心在一起就夠了,身在哪裡,沒什麼分別。”
這話說得原本竄了三丈怒火的白秀雋愣了愣。是的,他多事了,他有什麼立場來干預樂湮的幸福?
樂湮也是怕他多心才沒有說得更明白,白秀雋會意之後,還是言歸正傳,清了把苦澀的嗓子道:“樂湮,我很快就要走了。”
“回東漢?”樂湮挑眉道。
“嗯。”
樂湮安靜了片刻,她沒說話,把方才放到桌上的珍珠串又拿起來繼續編織,她細心細緻地挑著珍珠,眼睛始終睜得很大,其實只有這樣,她才能掩蓋自己要流淚的真相?
壓抑著心中的艱苦酸澀,她以為已經夠好了,卻不料一出聲竟還是哽咽:“在東漢,你會過得好嗎?”她知道,在東漢的姬薄銘還沒有死,在那裡白秀雋很可能已經得罪了他,她不希望他回去。
白秀雋沉吟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捏著叩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響聲,他如煙的眉蹙著如兩道青峰,峰下如軟琉璃般的水,粼粼泛著澄澈的波光幻影。
許久,他緩緩道:“也還好,不曾斷了吃喝,不用仰人鼻息,底下一群小的伺候,日子過得比姬君漓還要舒坦。”
輪到樂湮沉默了,她垂著頭,佯作不在意地淡然答道:“那就好。”
白秀雋明知道她隱忍難過,他自己也於心不忍,將手裡一直緊扣著的物事推到她眼前,樂湮不解,他輕聲道:“你的婚禮我估計是趕不上了,或者能趕上,只是沒有勇氣看著你嫁給別人而已,總之,我的心意在這裡了,樂湮,你以後好好保重吧。”
“這是什麼?”樂湮將東西接過來,她將疑問宣之於口,手上卻輕易解開了包裹,只是一件盈盈潤澤的翡翠手鐲。剔透沉澱的翡翠綠,如靜止的水潭,深深淺淺的凝著波痕。
“這個……”樂湮說不出話,她只是眉眼顰蹙,盯著水光華翠的鐲子。
白秀雋深吸了口氣,“這原本……是我們家傳女不傳男的寶物,現在,我把你當妹妹,所以就送給你了。”
要是傳女不傳男,還能稱為他們家的?樂湮偶爾也會覺得,白秀雋有點智障。竟然連個理由都不帶找個好的。
不過,樂湮看著白秀雋這樣真誠望進來的目光,她陡然愣住,白秀雋何曾這般痴傻?他恐怕是一直期待著她能發現吧。什麼傳女不傳男,就是傳給媳婦兒的!
可他不捅破,她也不好捅破。最後的離別,她只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