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這不是心照不宣,是樂湮不忍。
“謝謝。”
白秀雋抿著唇,他覺得自己很卑鄙,可是他不能留在樂湮的身邊,最後一次,沒有告別的,讓他自私一點。
送走了白秀雋以後,樂湮沒了串珍珠的心情了,不一會兒,又有第二個人前來敲門。
樂湮再將石門推開,這次仍是一襲光鮮白衣安靜地搖曳,卻是宋玉。
“父親。”她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宋玉見她眼眶紅腫,像是哭過,又像是隱忍著不掉眼淚暈紅的。
宋玉不請自入,看到樂湮放在桌上的珠串了,他嘆息了一聲:“阿湮,你真的長大了,很多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自己做主了。”
宋玉就著紅木椅坐下,樂湮也看了眼珍珠串,想到方才前來道別的白秀雋,她心中陣陣泛酸,想忍耐最終卻還是沒能忍耐:“父親,您也要走了嗎?”
她的聲音沒有哽咽,可是聽得出悲傷。
在這樣的悲傷下,宋玉也沒有猶豫,“是的。我的歷史任務沒有完成,我遲早要回到兩千多年前的楚國。但是,我會在你大婚之後離開,你的婚禮,我是一定要參加的,昔日我將你私下許給姬君漓只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承諾,如今,我希望可以將你親手交到他的手上。”
他凝視著樂湮,“女兒啊,我知道姬君漓是個靠得住的人,所以關於你們的事情,我向來不多反對,只是凡事都有萬一,將來他若是欺負了你,若是看上了什麼別的女子,你便來找我,記住,你的孃家不是沒人。”
當初他如何在火鴉陣中平盡全力地護著她,都不曾讓樂湮如此感動,她的眼淚迅速潰堤。
“好了,”宋玉寵溺愛憐地起身,捧住樂湮的小臉,“都要當新嫁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哭?眼睛要是哭腫了,怎麼上得了妝?”
不說還好,他這帶著無盡寵愛的話一說話,樂湮猛然撲進他的懷抱之中,嚎啕大哭。
……
溯時給自己的主人提了一個建議:主人,你娶了娘子,真會讓她住這種地方?
負著手看著漫野吹拂麒草的姬君漓,淡然含笑,“不然?”
不是,石閣啊,這是什麼暗無天日鳥不拉屎的地兒,姬氏族人長居於此,連陽光都曬不進來,樂湮她畢竟有著外族血脈,身體裡的靈力稀微,恐怕……
姬君漓突然揚眉嘲諷地看了眼蹲在地上賣萌的溯時,“呵,你一隻笨鳥都想得到的事情,憑什麼認為我會想不到?”
呃?
溯時大人吃了一大驚。
但見主人氣指乾坤地兩手一劃,然後,它吃了……它驚暈過去了。
大婚過後,姬君漓徹底卸下了姬氏族長的重擔,將爛攤子重新扔給了老族長。好在族人遭逢大難,原本對名利之事又看輕了不少,如今老族長身後有姬君漓加持,族人便是忍氣吞聲,也沒人敢站出來說半個不是。
老族長雖然重新接手了姬氏,卻在姬君漓攜著愛妻素手正欲離去之時,叫住了他:“喂,我一把年紀,生不出兒子了呀!”
姬君漓明知故問地挑眉道:“哦?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老族長一臉滄桑,“唉,姬氏族長必須是擁有純正的血脈啊,必須是嫡系之後啊,我……”
這話說的,樂湮眨巴了兩下眼,偷偷忍著一抹笑。
姬君漓將手無所在意地一揮,“這個另說吧,如果阿湮給我生了兒子,如果我兒子答應做這勞什子族長,我就讓他回來頂您的鍋。”
“……”你兒子,你自己都不想當這個族長了,你教出來的兒子都能有什麼雄心壯志?
姬君漓重新牽回樂湮的小手,笑容隱秘邪惡,轉過身留下一句:“不過,您老人家老當益壯,生個兒子算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