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水域生活下來。”
鮫王大怒,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沒打起來就先氣餒了。我鮫族要你何用?還不快滾?”
我與離光認識了幾千年,從來不曾見過他這樣捱罵,總是他溫言細語來勸我。如今瞧著鮫王如此羞辱於他,雖是他親父,心中還是不禁替他感到難過,趴在視窗之上催道:“離光,既然你父王不肯令你留在鮫族,還不快走?”
對面的離光似聽到什麼一般,猛然抬頭,目光向著天族這邊瞧了好幾回,也不見我的影子,終於收回了目光。我心中無比失望,因著這句話我雖竭力喊了出來,但這鎮仙塔內也不知有何見鬼的仙術,聲音總是平白小了好幾倍,傳也傳不遠。
塔身動了動,我在裡面晃了兩晃,傳來同娑殿下的威嚇聲:“小呆鳥,別再白費力氣了!你若再叫,想給你那情郎通風報信,小心我將此塔貼了封條,將你鎮到一處荒山野嶺去。”
我怒極,在牆角踢了一腳,喊道:“同娑你眼神有問題吧?哪隻眼睛瞧見離光是我的情郎了?他是我兄長,兄長。”
同娑低低笑道:“奇了怪了,一個是呆鳥,一個是鮫人,也能說成是兄妹,小呆鳥,你不是腦子有病,呆氣犯了吧?”
我大怒,若非被困在此處,早與同娑撕打了起來。心火浮燥,一掌揮出去,只聽得轟然一聲響,這鎮仙塔最下面一層竟然被我打穿了一個洞。
我呆呆瞧了一眼那洞,又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這個洞,是我這隻手打穿的麼?
此情深處
我聽到同娑殿下驚慌道:“哥哥,小呆鳥竟然將鎮仙塔給擊破了!”心中不禁大樂,再瞧了一眼自己的雙手,雖不能置信,但更多的卻是驚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抽出身上五彩青翎,胡天胡地一通橫掃,身周自有仙元結界護體,只聽得轟然坍塌之聲,我從煙霞瀰漫之處沖天而起,長霞晴空,海風迎面撲來,我輕盈一個轉身,躍起數丈之高,說不出的自由愜意。
回身去瞧,兩方陣營壁壘分明。
鮫人部族皆半浮於水中,不少手執法器羅列,鮫王見得我出來,淡淡瞧了我一眼,說不出厭憎。離光目中卻是擋也擋不住的驚喜。
天界凌昌太子的笑意凝在了嘴角僵住,同娑殿下驚訝的瞧著我,空舉著雙手,傻乎乎捧著一堆琉璃晶片,之前禁錮著我的鎮仙塔在我的一通肆意橫掃之下,化作了無數碎片,跌進了東海。
彼時我並不知道,鎮仙塔乃天界一寶,但寶塔本身微有仙法,尋常如我一般的仙子被禁錮,自然插翅難逃。但倘若要關些仙法修為高妙的上仙們,須得貼了符,才能困住。凌昌太子自忖我不過萬年修為,並不曾請了符咒來。哪知恰巧我體內潛伏的深厚仙澤靈力應劫,合該有緣,在鮫王的幻術之下無意中解了封印,我方能僥倖脫險。
鸞鳥生來擅歌擅舞,我今日碎了天界異寶,又掙脫兩百年桎梏,歡喜非常,禁不住化出鸞鳥真身,在萬里晴空之上且歌且舞,唱的恰是某一年在凡界聽來的一道曲子,其實詞曲算不上應景,但我不過只會這一首曲子,自顧不管,喝得盡興:
昔別雁集渚,今還燕巢梁。敢辭歲月久,但使逢春陽。
春園花就黃,陽池水方淥。酌酒初滿杯,調絃始終曲。
娉婷揚袖舞,阿那曲身輕。照灼蘭光在,容冶春風生。
阿那曜姿舞,透迤唱新歌。翠衣發華洛,回情一見過。
明月照桂林,初花錦繡色。誰能不相思,獨在機中織。
崎嶇與時競,不復自顧慮。春風振榮林,常恐華落去。
兩軍陣前,金烏將墜,多年以來我似乎從未如今日一般興高采烈,歌聲直達雲霄,歡悅從心中迸發,彷彿這天地之間,唯有我與我的歌聲輕舞相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