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武急火攻心,病在了床上,再也沒有氣力想辦法救達奚震。
我與達奚震有過幾面之緣,還和他通宵玩過一次撲克,雖與他算不上很熟,但深知他是個有能力,心地也很善良的人,而且宇文邕身邊已經幾乎沒有可用之人,如果此次達奚震再被藉故除去,宇文邕的處境會更加艱難,我只能想盡辦法救他。
我命人傳了轎,擺架大冢宰府。我並不想興師動眾,於是傳了頂小轎子,身旁只讓敏敏和一個小太監跟隨。
我的運氣很好,剛到大冢宰門外,便遇到了新興公主,她正在送一雙男子出門。這兩個人一老一少,年輕的男子玄衣素容,面容俊美,看起來文質彬彬,少言寡語。新興開心的對著這個年輕的男子說話,男子看起來頗為為難。
我掀簾而出,小太監跪在馬車旁為我做人凳,我沒有踩下來,而是讓他起身後,自己跳了下來。
眾人看到我,都齊齊上前行禮。
陌生的兩個男子行禮告退後,新興開心的拉著我的手,央我進去坐。我突然發現,新興似乎沒有在乎我的身份,而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對待我,這種感覺讓我頗為舒適。
我問她那兩個人是誰,她道,“剛才離去的人,是郡功曹蘇威和他的叔父蘇踔。”
我因著急救達奚震,沒有再多問。我沒有隨她進府,而是將新興帶到了外面。
我們坐在馬車上,新興聽說了我手肘再次受傷的事,內疚道,“我應該親自去看您的,嚴不嚴重。”
我很想微笑同她說話,但這麼多的事同時壓下來,我實在沒有力氣攢出一個笑來,只無力道,“不礙事的。我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請你幫忙。”
她趕忙抬頭,切切道,“您說,我一定盡全力幫,就當是贖罪。”
我將達奚震的處境同新興一五一十告知,請她在宇文護面前為他說幾句話,即便是宇文護不願意赦免,最起碼救下他的性命。
新興對這件事顯然有所耳聞,她道,“父親做事一向不讓我們兄弟姐妹們插手,不過我會盡力的。”
我本來是想親自求大冢宰,沒想到新興承諾會幫我,但我仍舊不太放心。但擔心也無濟於事,只能憂心忡忡的等訊息。
聽聞達奚武身體越來越差,已經兩天下不了床。想起曾經風光一時的達奚家落得如此地步,我唏噓不已。太醫說他是心疾,太過擔憂所致。我只能命貝達遣了一個太監前往太傅府探望,希望告訴他新興願意協助的事情,能有助於他的病情。
小太監之後回來覆命,道,“太傅聽到有了轉機,心情好了一些,本來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聽完訊息之後喝了兩大碗雞湯。”
太傅還讓人帶了一封信給我,我讓敏敏讀給我聽,但是文縐縐的,我一句也沒聽懂。敏敏說,太傅是讓我從此以後置身事外,我這麼張揚的做這些事情,就是直接與宇文護作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我不懂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把一個人當作朋友,自然會掏心掏肺對他好,見不得他受苦,可為什麼總是要扯上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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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宇文邕受傷的長廊上,心煩意亂。地上的血跡早就被人清理掉,傷他的飛刀也已經被禁衛軍取走,只剩下柱子上一個深深的印記。想起宇文邕受傷那天的情形,我忍不住又要掉眼淚。
李娥姿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也從這裡經過。
她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肚子微微隆起。孕婦本來走路就需要小心謹慎,再加上她懷的是龍子,更是要小心翼翼。但她看見我時明顯加快了步伐,像逃命一般。
我迎了上去,道,“貴妃懷著身孕,應該小心一些。”
因為宇文邕曾許她不許行禮,所以她並沒有福身。她的臉色不太好,說氣話來聲音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