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之,實際上現在的墨家。已經被劉徹改造成了一個類似米帝的軍工複合體那樣的組織。
墨家現在的復甦和興盛,來自於軍隊和少府對墨苑的技術需求。
在秦代的時候,墨家就已經知道,在這樣的局面下,自己應該怎麼辦了。
墨家愛好和平?
這大抵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恰恰相反。經過了秦的興盛和漢的衰亡後,墨家的門徒們,可沒有人想再回到過去那種傳承艱難,沒有支援的局面。
墨苑方面雖然沒有在戰和問題上表明自己的意見。
但他們悄悄的將第一具合格的水力鍛壓的胸甲給弄出來了。
這其實就是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就如同他們的前輩在給秦國的七代君王打工的時候一樣:兼愛非攻,咱們還是提倡的,這畢竟是祖師爺的招牌,但只要俺們不親自去上戰場,那就不算違背兼愛非攻的原則。
事實證明,任何一個學派或者思想,他們首先會考慮的絕對不是什麼原則立場之類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們首先要保證自己能存活,然後是壯大。
至於原則立場節操那是什麼?
至於黃老派?
在列侯們都倒戈了以後,你還能指望這些同樣是列侯階級和勳貴集團一員的老爺們出來主持公道?
要知道,黃老派雖然主張無為,但後面緊跟著的就是無所不為這四個字。
正如司馬談總結出來的黃老思想特徵: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而為,無常勢,無常形……
更何況,在實際上,黃老學和法家,其實是一個硬幣的兩面。
一個主張政府無所不管,另外一個強調,只要法律沒規定,那就不要去管。
因此,劉徹深知,想要讓目前狂熱的戰爭叫囂冷靜下來,非常有難度。
將軍們想要立功封侯,貴族們希望藉助戰爭提高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大臣們希望能用一場勝利,洗刷過去的恥辱,順便讓自己名留青史,就連民間的輿論,也普遍呼籲戰爭,要求報仇。
大復仇主義的文化薰陶之下,以及國力增強帶來的軍隊自信心和實力的增加。
在實際上使得,漢匈之間,在日益接近戰爭的邊緣。
歷史大勢,滔滔而來,如同一個巨大的車輪。
任何想要阻擋它前進的人,都要變成一個可笑的堂吉訶德。
所以,當丞相周亞夫第一個出列出來奏報的時候,他說出來的話,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啟奏陛下,昔者,奉春君,與高皇帝建言曰:匈奴河南白羊、樓煩王,去長安七百里,輕騎一日夜可以至秦中。今匈奴雖已逐出河南,然其於河套,置有休屠、昆邪、樓煩、白羊四王,輕騎三日可至蕭關!陛下曾雲: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今陛下臥榻之側,有虎狼酣睡,臣竊以為,為萬世計,當兵出雲中,復我九原故土,逐匈奴於黃河之外!”
周亞夫的話,也算是代表了長久以來的漢室君臣共識了。
匈奴人霸佔著河套地區,就像一柄達克摩斯之劍,懸在漢室的頭頂上。
要說漢室君臣能放心,那才叫見鬼了!
河南之戰後至今二三十年,漢家君臣,沒有一天不想收復河套,讓長安遠離匈奴騎兵的威脅。
這是關係到國家安全,社稷安危的根本之要。
哪怕就是過去的主和派們,在他們最強盛的時候,也是說要加強軍備,防禦匈奴的。
這也是漢初主和派跟後世的綏靖投降派的最大差別。
漢初的主和派們之所以主和,那是因為,在正面消耗,損失太大,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