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了!
在實施初期,整個天下都是一片歡騰。人人爭相養馬,想盡辦法從官府借貸馬匹。
史載‘息十一’政策實施的最初幾年——‘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鹽鐵論》中更是稱頌‘牛馬成群,農夫以馬載耕,而民莫不騎乘’。
那個時候,劉徹雖未目睹,但從文字上看,也確實是一個黃金時代。
但可惜,這個黃金時代持續的時間太短了。
數年之後,面對國家財政困難和軍費吃緊。
小豬在玩了告緍後,覺得還是不得勁,要擴大財源,就把主意打到了‘息十一’政策上。
首先,他加徵了六畜稅。
所謂六畜,就是馬、牛、羊、犬、豬、雞,全部統一徵收千分之二的稅率。
然後,又藉口國家有事,加征馬口錢。
最後,更是將原本的自願向國家申請養馬,變成了強制攤派和強制徵收息馬稅。
用屁股想都知道,任何政策一旦從自願變成國家強制攤派,會產生什麼後果。
王安石的青苗法,保甲法,都是這麼被玩壞的。
小豬的息十一,自然也逃不脫這個怪圈。
官府和上下的吏員,紛紛將手伸進了息十一里撈好處,層層加派和加徵,更可怕的是,他們還舉一反三的將徵收田稅穀物時使用的手段用到了息馬稅上——故意使馬匹受傷或者指鹿為馬什麼的。
然後藉此訛詐和敲詐百姓。
無數原本想靠養馬發家致富的百姓紛紛破產,甚至,家破人亡。
於是,局面立刻就從人人爭相養馬,變成了,誰養誰煞筆。
以至於到了昭帝時期,為了鼓勵民間養馬‘其罷息馬’。
這無疑是諷刺至極的事實!
有著這麼一個前車之鑑,劉徹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取捨了。
當然,劉徹也想聽聽漢室官員們的意見,尤其是那些基層官員的意見。
他們久在基層,熟悉民情,深諳事故,考慮問題肯定要比他這個宅在皇宮裡的皇帝要更廣闊。
譬如,他們肯定知道,什麼樣的稅率,能即保證百姓有養馬的激情,又不會令國家吃虧。
於是,劉徹問道:“以公之見,假馬當以稅幾合適?”
“此公卿大夫之所職權也,非臣所能議也……”文禁看了看巨頭們,非常識相的謙虛的說道。
他的這個回答,讓在場兩千石都非常舒服,紛紛覺得此人是個人才啊,可以提拔提拔,培養培養。
就連劉徹也咦了一聲,對這個傢伙的機靈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
道理很明白。
能像文禁這樣,將腦洞拓展到這個地步的人很多。
譬如蘭臺的尚書裡,就有不少類似想法的人。
畢竟,劉氏玩假田玩了幾十年了,只要皇帝有那麼個意思。腦子機靈的,很快就能想到這一層。
但能把自己位置擺正。哪怕是在得到了皇帝的讚賞後,依然明白自己地位。能屈能伸的人,就很少了。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有才幹的人也很多。
但,做了點成績後,尾巴就翹到天上去,昂著腦袋,眼睛裡只有自己的人也有不少。
馮唐為什麼會在史書上留下‘馮唐易老’的嘆息?
那句‘鄙人不知忌諱’起碼要負一半責任。
在這個世界上,想成功,沒有才幹是萬萬不行的。
但光有才幹。不會做人,撐死了也就當個技術宅,幕僚和智囊。
只有那些又有才幹,又會做人,懂進退,知人情世故的人,才能走上人生巔峰。
起碼在現在,這個文禁在劉徹看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