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了。現在,人也見了,收拾下去吧。”
執墨聽了吩咐,不甘心的撇著嘴唇擺擺手,暗夜中無聲無息的又飛來一條人影,把鮮血淋漓著的穆東浩的人頭拎了出去,連帶著那股讓人眩目的血腥,也隨著夜風消散在茫茫暗夜裡。
但是那血腥卻在姜醇的心裡久久不散,甚至愈演愈烈,想起他們一路帶著大軍行來時的意氣風發、豪情萬丈。姜醇曾經以為只要穆家大軍橫掃,南京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有了兵權在手,整個月國都可以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當初,姜醇決定出山之時也是在月國的文武二皇子間仔細衡量過的:月知文儒雅風流,籠絡的是天下士子百姓的心,那是虛的;而月習武內有掌管後宮的貴妃母親,外有手握重兵的親舅舅穆彪,這都是實打實的勢力。還有關鍵的一點,月知文為人心思縝密,月習武卻是個坦蕩直爽的性子,無論從哪方面看,二皇子都是他姜醇最佳的選擇。
權衡再三,姜醇這才從穆彪入手,在穆家大營開始慢慢展現自己的才智,漸漸的被穆彪所信賴倚重,進而推薦到穆貴妃母子跟前。儘管穆家父女對他有所防備,但是姜醇也自負有本事慢慢的消除他們的戒心,綺羅公主提點的辰國之事,他也是暗中對穆宛清陽奉陰違的,小心的避開了將來可能的禍端。
但是,姜醇的一切隱忍小心的努力,都是建立在月習武將來稱帝的基礎上的,而月習武稱帝最大的助力就是幾十萬的穆家邊軍。現在文物二子奪帝的關鍵時刻,穆家的希望——領兵趕來的穆東浩,以這樣血淋淋的樣子滾落在他的腳邊,一下子把姜醇打懵了,打亂了他全部的計劃。
這眼看著馬上就要成功了,姜醇以為自己叱詫朝堂,一展平生所學的日子不遠了,卻驀然發現,這不過是他一廂情願做的一個夢罷了,這些年的辛苦、隱忍都付諸了東流,姜醇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到底是哪裡出了疏漏呢?姜醇仔細回想了一番,還是不得其解,忍不住喃喃出聲,“今天白天府還收到三公子的傳信呢,說大軍在路上稍微有點慢,不過最晚後天就能到達南京,怎麼就……”
“怎麼就突然被殺了,人頭還送來了這裡?”執墨接過姜醇的話,不屑的說道,“難為外界傳言,稱讚你姜幕僚有急智,是個大才,卻竟是個不是人間煙火的不成?世上還有一種模仿筆記好不好?那是咱家殿下不想穆家現在就不消停,命人仿了穆東浩的筆跡寫信傳到穆彪手裡的安定他們的心得。”
“原來如此,原來竟是如此啊。”姜醇恍然大悟,臉上苦笑著,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不過須臾,姜醇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落寞的自語,“殿下武有斬殺穆東浩的良將,文有司馬丞相領袖群臣,張子巒更是收了天下士子百姓之心,姜某這點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微末之術,不知怎麼入得了大殿下的法眼?”
“良禽擇木而棲,孤很欣賞姜先生的大才。”月知文微微一笑,他看中的就是姜醇的識時務,短暫的崩潰之後,很快就審時度勢的考量起自己在新朝中能佔到什麼位置了,“失手了一次,打眼了一回,姜先生就不自信自己的能力了麼?”
月知文閒閒的幾句話,又重新點燃了姜醇的希望和野心,他混沌茫然的小眼睛一下子晶亮了起來,猛然抬頭,滿懷希冀的盯著月知文,那個可以主宰自己一生命運的人。
月知文看著滿懷希冀的姜醇,唇邊的笑意更深,悠然說到,“治國需要直臣,奪國需要謀臣,諸事不同,陽謀、陰謀都是手段而已。”月知文的意思很明白,我需要私下裡處理些見不得光的事,我看中你了,“司馬丞相老了,新朝總需要一些新氣象。”
姜醇身為穆彪身邊得力的幕僚,對於月知文和司馬炎這對將來可能的翁婿的心結是很是清楚的,而且很多事還是拜他背後謀劃所賜。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