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冷笑一聲,吩咐李德全親自帶了宗人府總管,果然取出一份泛著黃意的林家族譜,不但方才張廷玉說的那些話寫在上面,亦有歷代大清皇帝玉璽之印,雖有些年代了,卻依然鮮紅奪目,讓幾位頑固老臣無言以對。
誰能想到,那個溫文儒雅的林如海,竟然能算盡身後之事,皆有所安排。
雍正心中大暢,含笑道:“朕冊立皇后,諸位愛卿,還有何反對?
幾位老臣垂頭喪氣,哪裡還敢反對什麼?只得頓首道:“微臣遵旨。”
九月十二的清晨,雨意才歇,透著清爽之氣,黛玉的東西搬入了坤寧宮。
因康熙病重,黛玉身子又重,故也並不大操大辦,一如雍正登基,只是拜祭了宗祠,正式受封,登記玉碟,儉省為要。
位份一立,榮太妃帶著惠太妃及其宮中康熙諸位嬪妃貴人,一同來給黛玉請安,仰望著那似被金光包圍著的皇后風華。
誰都明白雍正專寵黛玉,已非一二日的時候了,怠慢黛玉,便等於怠慢了雍正,純粹是自尋死路,縱然有人不服,卻不得不收斂了素日驕縱,委委屈屈本本分分地給黛玉磕頭請安,不敢多言多語,唯恐惹來禍患。
黛玉素性不愛理會這些事情,雖知道在後宮該當做立威,然則雍正只有自己一位皇后,倒也少了些嬪妃間的煩惱,再者她又秉性聰穎,不及二日,便得心應手,皆按著舊日規矩辦事,諸位前朝皇妃也都移宮,空出東西宮無數。
聆聽著窗外雨聲滴落,黛玉扶著腰漫步出宮,看著臺階上雨水洗去青苔新痕,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氣來。
養心殿離得坤寧宮好遠,她不要和四哥分開住啊!
黛玉脫下厚重的皇后妝飾,仍舊是素面朝天的家常衣裳,難掩圓滾滾的肚皮,可是依然國母端華。
清晨,她在坤寧宮醒來,只覺得衾枕微涼,不見素日溫暖,也沒見到四哥那淡如水墨般的容顏和睡姿,華麗的宮殿,滿目的琳琅,四哥是皇帝,她是皇后,可是,卻似隔著一道分離了牛郎織女的天河。
他們本是夫妻,什麼時候,也要落入歷代以來帝王與后妃的規矩?非要相隔兩處?
那些老臣便是忌恨著雍正不肯選拔秀女,他們家的女兒也無法進宮,因此非得按著祖宗舊債行事,胤禛住在養心殿,則黛玉必須住在坤寧宮,相距甚遠,雍正又要處置康熙留下的無數弊政,甚是煩勞,時常半夜依舊不出養心殿,黛玉又有了身子,按著規矩,是不能得皇帝寵幸的,是以黛玉心中甚是不滿。
她又怎麼會不明白那些老頑固的心意?如今攛掇著選秀,不過就是想往四哥的養心殿安置著幾位花容月貌的女官,想趁著自己有孕,又不與四哥住在一起的時候生事,倘若一朝得幸,那些朝臣便立即以皇上皇嗣少,後宮空的緣故,上書給雍正請求納妃,也好全了他們日日夜夜爭榮誇耀的心意。
因此他們口口聲聲言道:“宮中該當有後宮的規矩,但凡昔日嬤嬤宮女,不懂得規矩,一應不許帶進宮中,便帶了宮中的,也理應有宮中的老嬤嬤教導宮中規矩,不能伺候著皇后娘娘宮中,他們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孤立無援,沒有一個可稱心的宮女嬤嬤在身邊伺候著。
雖只是幾日工夫,對黛玉而言卻是常年累月,不見黛玉,雍正亦然,他生性也非善人,自是心中對這些老臣暗恨,正著手命人推論蒐集他們的罪證,打算一網打盡看著還有誰敢阻攔自己與自己的玉兒住在一起。
黛玉這裡,尤其是領頭一個老嬤嬤,言語間說是教導黛玉宮中規矩,實際上則是要黛玉勸雍正納妃,口口聲聲皇后當賢惠為主,要為皇上社稷著想,納妃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偏生黛玉並不在意,只是冷然道:“後宮三千,已為本宮而空,難不成本宮竟要博那虛無的賢名兒,竟將自己的丈夫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