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正倚在車架上吹海風,聞言看了他一眼,衛來馬上手掩住話筒,解釋:“誇張而已,我怎麼會被嚇到。”
可可樹理直氣壯:“知道我在南蘇丹保護的誰嗎?軍政要員!為了你,厚著臉皮開這個口,不然就我的本事,頂多去給你搞輛麵包車。誰的手能伸到邊境去!也不想想!”
“我客戶發了話,才叫得動駐軍的大兵給你送的車和裝備!就這還不知足,囉囉嗦嗦……”
衛來笑。
剛那幾個大兵是說過:上頭髮了話,他們很當回事,天不亮就到了——海岸線太長,搞不清“聖誕樹”上岸的地點,索性開車沿岸兜巡,興致來的時候,還飆了幾回車。
不是不感動的:可可樹保護了重要人物一場,末了沒為自己謀算,反而幫他討了個大人情。
衛來說:“那我鄭重感謝你。”
可可樹趾高氣揚:“當然!”
“衛,這車可不能隨便扔,人家還要的——你最後停哪了跟我說,我讓人把車開回去。還有啊,認識我算你運氣,你看見通行證了沒?”
通行證?
衛來坐起身。
剛翻看帆布袋裡的裝備,確實看到地圖裡夾了幾張紙,還以為是隨意塞的,沒留意。
他把那幾頁拿出來:紙質略厚,眉頭有國徽標誌,蓋滿印章,主體內容是阿拉伯文,看不懂。
可可樹得意:“普通人想要都沒有呢,那是特別通行證!邊境可以通行,憑這個可以進埃高。昨晚上特意為你們加急辦的,也是我客戶的面子。你知道辦起來多難嗎,審批都得好幾周,記得和護照一起出示……”
衛來心裡驀地一沉。
掛了電話之後,他覺得頭疼,摁揉著眉心躺回後座。
可可樹可能好心辦壞事了。
之所以不走回頭路,就是想盡量避開對岑今不利的那一夥人,儘管隱約覺得,對方終有一日會找上門——但這個特別通行證一辦,增加了暴露方位的危險。
而知道位置之後,想打聽他們的行跡就會很容易——這種地方,兩個亞裔的外國人,還是很顯眼的。
岑今察覺到他的異樣:“怎麼了?”
衛來坐起身,伸手把她拉坐進懷裡:“問你個問題……你真的不知道想殺你的是什麼人?”
岑今說:“你第二次問了,你覺得我應該知道嗎?”
第二次問,第二次答,問和答都如出一轍。
衛來沉默。
第一次問時,她這麼答,他覺得正常,畢竟那時在赫爾辛基,她因為社論四面樹敵,給她寄恐嚇物件的人也不止一個。
但現在,可可樹的那句話是有道理的。
——從北歐追到非洲,這種仇,可不是你罵我我罵你就能結得下的。
——是人都該有點意識、有點輪廓、有點懷疑的方向。
衛來試圖引導她:“你好好想想,有沒有招惹過什麼人,對方一直追著你不放?”
“有啊。”
衛來一怔。
“招惹過一個男人,他追著我不放,我跟他好了,現在還跟著他走了。”
衛來哭笑不得,末了大笑,摟住她狠狠親暱了一回。
行吧,隨便吧,不管來的是誰,他都得保護她不是嗎。
岑今問他:“咱們去哪呢?”
這車在泥濘地裡停了很久了,滿滿的裝備、補給,萬事俱備,只差一個方向。
去哪呢?
衛來實話實說:“論理應該選擇最適合的路線回赫爾辛基,但我們都知道,只要你的威脅沒解決,回去還是留在這,同樣危險,沒太大差別。”
岑今嗯了一聲:“那你就當沒這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