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辦事能力;“疲軟”是指州縣長官主政態度不積極,得過且過,司法案件積累、財政稅收拖延;“貪”指收受賄賂;“酷”指虐害百姓。
按律,在考察中評為“年老”和“有疾”的要強制休致(退休);“浮躁”、“才力不及”、“疲軟”、“不謹”的都要予以彈劾或者降級呼叫;“貪”、“酷”要革職治罪。陶勳早非當年遊學之初的愣頭青,更不是太迂腐之人,一直安排有專人替他打點省、府各級長官,巡撫、布政使、按察使、知府、巡按御史等等,都得到他無數好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然每次都給他作出上等以上的評價。
州縣長官任滿,要進行考滿,第一個三年任期滿後為“初考”,第二個三年任期滿後為“再考”,第三個三年任期滿後為“通考”,通考合格者可以上京朝覲皇帝,政績考核列為稱職、平常、不稱職三等。
考滿時,由上級作出一個總的評語,考核的主要目標號為“四格”,即“守”(道德操守)、“政”(政務治績)、“才”(政治才幹)、“年”(任官年齡)。“守”只要是在任內沒有發生什麼醜聞就算是可以過去;“年”是自然因素,年紀過大就沒有辦法再轉官,沒有辦法改變;“才”主要是指在解決重大案件或上級交辦臨時政務時的應變能力;最重要的考核目標是“政”,“政”主要看司法審判是否有錯案,自理詞訟案件上控的情況多不多、上報復審的案件遭到上級駁詰的多不多,財政上賦稅徵收及解送是否及時,行政上主要看境內的治安情況,風化、人命、強姦、竊盜等重大案件的案發率等等。
各個指標中尤其以賦稅的徵收和解送是最硬的指標,如果徵收未足額、解送不及時,就純然作為“不稱職”降級。陶勳的“年”、“守”絕對沒問題;他曾經圓滿地辦理過許多重大案件,“才”方面亦是優異;秋垣縣每年的財政賦稅均提前完成任務,並且金額逐年上升,賦稅解送總是第一個送達,地方上案發率全省最低,他判過的案子從沒有被上司駁詰過,自然在“政”考方面也是優異。莫說他時時打點上司,就算從來沒打點過,上司也挑不出毛病來,加上考滿時巡撫大人親自幫他向他的上司打招呼,所以他考滿時的“考語”被評為上上等。
除了考滿的考語為上上等外,陶勳在任期內立下了一大堆功勞,按朝廷慣例立了功勞可以抵過,累滿三件功勞可以加一級,他立的功勞即便按立功五次加一級的最高標準亦足以加級無數。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方面,實際上影響吏部授官的最重要因素是皇帝本人對當年的應兆秀才一直格外關注,而那批人中目前為止仍然只有陶勳考取進士做了職官,所以皇帝每年總會親自調閱他的考績御覽,曾硃批可免回京銓選擢升。各方面因素綜合在一起,吏部打破慣例升任他為池屏州同知,直接上任。
接到任命文書,陶勳並無絲毫升官的喜悅,知縣是地方正印首官,同知雖然在品秩上上升了一級,但卻是個佐貳之官,就象一縣的縣丞,等於是個閒職,是個做受氣包子的官,顯然朝廷有人看不慣他升得過快,採取這種明升暗降的辦法來打壓他。
池屏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陶勳不但從邸抄裡看到過,而且太平門的探子也將池屏州的情況詳細地彙報給了他。那裡屬秋垣縣西北的鄰省,地理環境惡劣於秋垣縣數倍,是山區與丘陵的交匯地帶,位置更加偏僻,土地極度磽瘠;百姓生活極端窮困,連年天災人禍,人們流離失所;據說那裡外來的流民人口超過戶籍人口一倍還多,因而治安混亂、兇案連連;最可憂的是白蓮教在當地的勢力異常龐大,蠢蠢欲動,隱隱有起兵造反的跡象。
這些都還不要緊,最要命的是現任池屏州知州張臻是一個極為剛愎自用之人,是出了名的性格暴躁、殘酷刻薄、刁難下屬的酷吏,若非因池屏州實在是太窮、太亂而無人願意到那裡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