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言辭中可以看出她持著坐山觀虎鬥的態度,否則以她手中抓了那麼大的兵權來說,不會對這件事一點也不關心,就連提及也不,很顯然,她想看看尉遲尊怎麼個處理法。
莊妃、尤妃自然是不會當面跟金云溪談這件事,所謂明爭暗合,就像她們現在這個樣子。來岳陽宮的自然是尤妃的侍女鍾離蓮,這個內涵、修養絕對與侍女身份不相襯的女子。
當書房裡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時,鍾離蓮的面容總是冷漠的,不像平常那樣隨和,這也許才是她的真正面目吧,嬌柔、順從是她給自己的穿得一層外衣,亦或冷漠才是外衣?
“奴婢是來給娘娘送行的。”福身,聲音永遠都是柔柔的。
金云溪以指尖撫摩著花瓶裡的月季花瓣,“你怎麼知道皇上會應邀,而我卻一定會跟著?”
“皇上去,一來可以鎮大魏國威,二來能提高皇上的號召力,積攢民心,三來可以引入金國的商人。而娘娘畢竟是金國的公主,娘娘去,起碼可以減低不少政治顏色,從而減弱緊張氣氛……”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金云溪打斷她的話,眼眸從月季花上轉過來,眼色帶著些嚴肅。
鍾離蓮噤聲。
“說個故事給你聽。”拍拍手上染得香氣,“曾經有位很有錢的商人,他覺得自己非常聰明,實際上他也確實聰明,他認為自己可以賺到任何人的錢,甚至帝王。有一天,某國的帝王真得邀請他了,誇讚他頭腦聰明,並允諾他代為管理國內的商會,甚至許諾他高官厚祿,起先,這商人雖開心,卻也時刻警惕,害怕伴君如伴虎,但漸漸的,他發現了這個商會的好處,商會因為是剛開始建立,漏洞百出,這個商人就開始鑽這些漏洞,從中牟利,他發現這比自己東東奔四跑賺得更多,甚至他都信自己的財富將會比帝王的還多……他瘋狂地鑽營商會,把漏洞隱藏地極為隱秘,他以為這樣別人永遠也不會發現!”看了看鐘離蓮,“你猜結果怎樣?”
“……”鍾離蓮為自己這次來岳陽宮而後悔,她以為金云溪對外面的政局什麼也不知道,想在臨行前提醒她,可她講了這個故事之後,她承認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見鍾離蓮眼瞼低下,金云溪不覺淡笑,“我想你也猜到了結局,沒錯,那個商人最後什麼也沒得到,甚至因貪汙過多公款而入獄,而那個商會也成了那位帝王的小金庫,因為他的國庫因連年征戰而空虛,也就是說,那個商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因為他聰明,可以幫他賺錢!”倚著窗框,望著天上的流雲,“那位帝王剛好是我的哥哥——金帝!巧吧?他現在又不知道盯上什麼了。他這人,是與人三分,定要收回七分的。”
“娘娘……”鍾離蓮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本以為可以藉由這次機會提升尉遲尊的威懾力,沒想到自己差點聰明反被聰明誤,連最基本的一條知己知彼,她都給忘了。
“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金云溪依舊望著天上的流雲。
“……”不置可否。
“雖然還猜不出你到底想幹什麼,不過,我欣賞聰明的女人。”
兩個女人都沒再講話,關於金云溪怎麼猜測鍾離蓮的意圖,而鍾離蓮又怎麼看待金云溪,這都是後話了,此時,皇宮裡最應該緊張的莫過於尉遲尊的去留問題了!
對尉遲尊來說,其實他接到信的那刻就已經決定了,去是必然要去的,只是想從金帝嘴裡摳到點東西,這就難了,等同於與虎爭食,雖然自己也是虎,怎奈腿腳都被人綁著,抖不起來。
夜晚似乎是金云溪與尉遲尊見面的最佳時間,或者可以說,也是這個時代的女人與男人見面的最佳時間。因為白天男人都在忙,忙他們的重要事。
岳陽宮依如往常,早早就滅了宮燈,尉遲尊早已習慣了這裡的靜與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