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百口莫辯。當時情形只有她和那人知道,除非那混帳肯為她出面避謠,否則怎麼辯都是自說自話。
謠言止於智者,可問題是,府裡幾百口人中有幾個是智者?那些下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若有秘聞流言他們傳得比誰都快。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冷淡以待,不辯不怒不在乎,看他們能傳多久。
這天,蘭姨從午時等到未時,也沒等來傳話的人,既沒人來請俞宛秋赴宴,小廚房也沒備她的飯,最後,茗香把園裡幾個下人的份例飯菜擺在桌上說:“要不,姑娘就跟我們一起將就著吃點吧。”
蘭姨要去小廚房另做,俞宛秋已經拿起筷子道:“偶爾吃一頓素的也不錯,你們都站著幹嘛,快坐下一起吃啊。”
一頓飯,吃得幾個小丫頭紅了眼睛,蘭姨更是食不下咽,只是心疼地看著自己從小抱到大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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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刻:一排高低擺放的漏壺,最上面漏壺的水從龍口流出,依次流向下壺,最下面的箭壺上有銅人手握箭桿,箭桿上刻有96格,每格為15分鐘,人們根據銅人手握箭桿處的標誌來報告時間。作為古代計時器,漏刻的使用比日晷更為普遍。我國古代諸多文人墨客留下了有關漏刻的詩句。如唐代詩人李賀:“似將海水添宮漏,共滴長門一夜長。”宋代蘇軾:“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第一卷 侯府寄孤女 第六章 不如歸去
文瀾閣事件後,俞宛秋很久沒再去靜齋,佟先生倒是找來過幾回,給俞宛秋送來了幾本新進的書,俞宛秋每次都讓蘭姨在月亮門外接書還書,口稱:“姑娘身體不適,不能見外客,還請夫子見諒。”
其實是被那件事整怕了,俞宛秋突然意識到,佟夫子也是個正當盛年的男人,平日給沈家小姐們授課時,還在中間拉一道簾子呢。她卻不知避嫌,時常進出文瀾閣,有時還關在裡面和佟夫子談詩論詞。以前年紀小,旁人還不會說什麼,混帳世子這麼一鬧,她被貼上了成年人的標籤——都曉得勾引男人了,還能裝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麼?
放下手裡的毛筆,俞宛秋溢位一聲嘆息,坐在旁邊做針線的蘭姨不忍地說:“姑娘好久沒出門了,這會兒都在歇晌,外面沒什麼人,不如我陪姑娘出去走走吧。”
俞宛秋朝博古架那邊的臥室看了看,答非所問地說:“昨天晚上你們都睡下後,我爬起來把幾隻從家裡帶來的箱子搗騰了一遍。”
山水園的房子是一排五間平房,三間正房兩間耳房。中間的正堂做客廳,東次間用博古架隔成兩間,後面是俞宛秋的臥室,前面是書房兼起坐間。西次間也隔成了兩個臥室,後面給蘭姨住,前面是素琴和紋繡,知墨和茗香住了一間耳房,另一間做雜物間。
俞宛秋的臥室裡,靠左砌了一張炕床,右邊是一排箱子和櫃子,其中有八隻黑漆描金箱子是從南邊帶來的,四隻裝衣服,四隻裝著各種首飾器皿。
蘭姨有些訝異:“八隻都開啟了?”
俞宛秋笑著回道:“怎麼可能?你們不在,我根本搬不動,只把最上面的幾隻開啟了。”
蘭姨放下針線站起來,拉著俞宛秋的手說:“上面都是衣服,沒什麼好搗騰的,太太特意指給我看的那隻箱子放在最裡面的,我這就帶你去看,也是時候清一清了。”
“要不要喊她們進來幫忙?”其時幾個丫頭都在外間做事。
“不用”,蘭姨不僅拒絕,連房門都給關上了。
俞宛秋便不再說什麼,既然是太太特意交代的,想必有什麼貴重物品,俗話說“財不外露”,雖說是自己的丫頭,到底人心隔肚皮。
兩人合力把上面幾隻全搬下來,箱子比想象的還要沉重,累得一頭汗,才把最裡面的那隻抬到炕上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