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所能寫就。正是宣揚一種“逍遙乎物外任天而遊無窮”(王先謙《莊子集解》)的思想。
莊子達到這種思想,也是經歷了一場精神上的磨練,從而超越了“憤世”和“玩世”的兩種生活態度,達到尋找自我,達到一種精神上的*,進而實現對自我的消解,實現心靈的解放,由自任到達自由,再由自由到達自我,這是何等的境界。
生於亂世的人們往往感到痛苦,生出“生不逢時”的感慨;或者那些積極的生命,覺得匡正天下的時候到了,亂世出英雄,多了一種躊躇感。稍稍留意古代典籍的人就會知道,莊子目睹社會不平,心中大有憤忿之意。 “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胠篋》),莊子真是一語驚人,道出了統治階級所提倡的仁義的虛偽性。這顯然是一種常人所未有的憤世嫉俗的心態,也正是這種心態使他從一個知識分子救世的理想中走出來,開始拯救自我。
那些以天下為己任的人們往往是在沒有解決自身的問題,而試圖去拯救他人(他們的思想也只是一種自己的想法而已),因此諸子百家政治理想只不過一種試驗,而試驗品正是普通百姓。試驗不成功,付出代價的是人民。老莊拋卻了這種濟世的熱忱,返回到自身,這是一種進步的思潮,也是當時社會的必然產物。老子主張的“無為”,而莊子比老子更進了一步,主張的“無用”。其實,他們的想法都是同出一轍,都是想讓人們順其自然,從而達到自我生命的自由,由己及人,最後,到達社會的安定。“無為”故無不為,“無用”故於己無害、於人無害——這一個無為、無用的社會,就是“與民休息”,人民安居樂業,是人民期待的“大同”。
當然,這種思想對於一個積極的生命來說是種逃避。經驗告訴我們,人在選擇逃避的時候,往往會意識到自我這個生命體。因此,人一下子返回到了自身,從而挖掘出了另一個世界,那就生命本身的價值。應該說,生命自身的價值就是自由,而人達到最終的自由只能從精神上實現。莊子就是從精神實現了他的自由夢想。他從對亂世的不信任走向自我的返樸歸真,正是他追求精神解放的一種途徑。
他的莊生夢蝶、魚我相忘、鯤鵬之比,何等的飄逸、灑脫。為什麼莊子在魏晉的時候,如此被士大夫們所熱衷,甚至超過了老子,而且他的文風也影響到了魏晉的文風,應該說魏晉風骨,骨子眼就是一個飄逸的莊子——我想這與莊子追求精神自由分不開的。
我不禁想到讀《世說新語&;#8226;傷逝》篇裡王戎的一句話:“聖人忘情,最下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細細解讀莊子,可以看出莊子也並不是一個忘情之人。他憤世嫉俗,內心充滿著矛盾,但是最後不得不退縮到自我忘情,也就實現了他的自我拯救。
莊子就是這樣的人,骨子眼就是一個充滿想法,對生命、理想,總是抱著一種真誠,這種真誠就是人們所謂的“赤子之心”。但是,處在亂世中莊子選擇的超脫,選擇自我拯救,從而開始了中國文化中的對心靈的探索。這就是中國傳統文化中莊子的意義。
莊子的散文尤如李白的詩歌一樣,他們秉承的是同一種傳統那就是追求心靈的自由,讀《蜀道難》如讀《逍遙遊》,正是中國文化中另一個血脈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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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陵散絕唱——閱讀嵇康
為了全生,他只有韜光養晦,斂性納垢。他的業餘愛好“鍛鐵”,也不過是“煉性”而已。可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