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連忙接過機器看,果然,有液晶字樣表示電池即將用罄。
芝子立刻漲紅了臉。
房裡的聲音很諷刺地說:「拜託,鬧鐘女士,鎮靜一點,大家去睡覺吧。」
管家莫名其妙,「鬧鐘?」
接著,她拍著芝子肩膀安慰她幾句。
「明天我回大宅,這裡交給你了。」
芝子苦笑。
交給她?這樣的責任她恐怕吃不消,況且,住地庫裡的人又不同她合作。
她疲乏地點點頭。
管家對她說:「慢慢來,給多點耐心。」
芝子問:「從前,有無人做過我這個職位?」
管家先笑一笑,接著回答:「有,現在不怕老實同你說,每人做上幾個星期便辭工不幹。所以我想,也許替你報讀一項課程,可以解悶。」
「他生活可以獨立,可能不需要我。」
「有人照應到底好些,這是東家的意思。」
「我一直沒見過他們。」
管家笑答:「這個時候,他們賢伉儷在斯德哥爾摩接受瑞典國王授勳。」
「他們很少來看申元東?」
管家遲疑一下,「各有各忙,東家已盡了能力。」
回到房內,天色已微微發亮,天邊露出魚肚白,中國人叫這做曙光。芝子想,如果能夠自己命名的話,曙光是個好名字。
等到太陽下山,那光景叫暮色,又是另外一種味道,住在郊外,才可充分領會,以前的小公寓可看不到這些風景。
那一天,芝子遇到第二個打擊,作業卷子發下來,她讀錯了題目,答非所問,只得到一個丙級。
功課比她想像中艱澀,又天天遭申氏白眼,芝子用手撐著頭,懷念做接待員時無憂無慮的生活,大把男同事圍住,做事也得心應手。
她嘲笑自己:真沒出息,一遇挫折,立刻退縮。
芝子深深吸一口氣,走進圖書館,重新再做習題,並且參考同學的佳作,忙到下午,功課完成,站起來的時候,有種勝利的感覺。
她交上卷子回家。
那一日,飯菜特別香。
走過地庫門口,看到女傭正在清理瓷器碎片。
摔破了什麼?誰這樣不小心?
芝子臉上有個問號。
女傭看見,嘴巴向地庫房門努一努。
兩個人都沒說話,但是已經交換了訊息。
摔東西出氣於事無補,這樣壞脾氣是為什麼?
但是,芝子很快知道她誤會了,搞破壞的另有其人。
只聽得地庫裡傳出尖銳的女聲:「錢不夠用,你給我開支票。」
沒有回應。
照說,芝子應該立刻走開才是,但是,她駐足不動,陸管家說,這家交給她了,她想知道誰在這裡呼喝放肆。
「你別裝聾,你耳朵還在,佯裝聽不見?」
他終於開口了:「你的支票在周律師處。」
「不夠用。」
「我不能再支付你更多。」
那把聲音又提高一度:「你要錢來還有什麼用?不如慷慨一點。」
芝子不禁心中有氣。
這女人是誰,上門來要錢,態度卻這樣不恭敬。
能夠如此放肆,可想一定身分特殊,是申氏從前的女朋友吧?
芝子滿以為他會發怒,他卻沒有,他像是寫了一張支票並且說:「我倆已經沒有關係,以後不要再來,我不會再開門給你。」
那女子哼一聲,像是滿意了,下次?下次再說。
門開啟了,芝子不想避開,也來不及迴避。
只見-邊走出一個年輕貌美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