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倦,責令內閣草擬詔書,隨即三個內閣大臣拜辭了出去。
劉吉出正心殿時,顯得有幾分失魂落魄,外頭的很刺眼,如今過了氣已經漸漸炎熱了,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炫目,讓他差點兒要暈了過去。
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甚至連走路,都有些輕浮。
李東陽和謝遷二人見了,倒也好意過來,李東陽道:“劉公,身體不適嗎?”
劉吉這才振作精神,勉力道:“無妨。”
李東陽見此,也沒說什麼,拱手作揖道:“還有幾份奏書需要票擬,劉公慢慢走吧,我和於喬先去了。”…;
大臣們有一點還是好的,無論雙方有多大的仇,可是面子上都很客氣,李東陽和謝遷再三告辭,才匆匆離開,只留下了個孤零零的劉吉,恰好給了劉吉想心事的空檔。
劉吉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先是朱佑樘在酒宴上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話,朕家虎兒四個字曠世未有,這既是昭示了對柳乘風的寵幸,同時,又何嘗不是警告自己。
而接下來,對周成的懲罰也是重了一些,畢竟周成是左都御史,是言官,言官捕風捉影,那是理所應當的事。就算皇上不喜,最多也就是慢慢找個其他的機會打發去南京也就是了。可是勒令其請辭致仕,卻有些過頭了。
而且還特意讓自己去給那周成透風聲,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皇上已經察覺這周成是什麼指使,而且對自己已經有了芥蒂?
更重要的是,皇上突然說身體不適,而要整肅吏治,整肅吏治本來也沒什麼問題,可是上年年末的時候,已經京察過了,淘汰了不少庸官、昏官,這才過去多久,現在又要整肅,這就意味著皇上對朝中相當一部分人不滿意,要狠狠的敲打甚至是打擊。而皇上要敲打的人是誰呢?
從皇上的委任來看,就可以看出端倪,皇上讓謝遷和馬文升二人主導此事,馬文升倒也罷了,他是吏部尚書,只要涉及到了吏治,肯定是有他的份的,只是這個謝遷……
誰不知道,謝遷和他劉吉何止是政見不同,雙方早已是水火不容,謝遷是火爆的性子,處處與他劉吉爭鋒相對,讓他來主導這一次吏治的整肅,對劉吉是一個很大的打擊,至少他的門生故吏們,這一次只怕要倒黴了。
內閣大臣的權力來源最大的一個部分就是他們有高階官員的任免參議權,可以隨時舉薦五品以上的官員,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哪個內閣大臣,在他們的羽翼之下,都會有一群透過師生、同鄉、同年關係聚攏一起的人,這些人自然而然,成了大學士們的爪牙和走卒,作為抨擊政敵和抬高自己的工具。
一旦謝遷主持這一次清洗,那麼劉吉門下的這些人都要受到打擊,試問一下,誰若是攀附他劉吉就將遭受到打擊,那麼還有誰肯為劉吉效命?
可是偏偏,皇上明知如此,卻是授意謝遷和馬文升動手,給予他們便宜行事的大權,這分明是意有所指,是衝著他來的。
想來……
自己在皇上的眼裡,已經徹底的失去信任了。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請辭致仕,徹底的放棄這中樞大權。而另一條,則是從今以後,做那紙糊的內閣大臣。
劉吉想到這裡,身子不禁打了個冷戰,他心裡清楚,陛下在一年前讓劉健養病,因此現在是不會撕破臉來勒令他致仕的,陛下需要的是朝廷表面上的團結,也就是說,縱然對他不喜,卻不會撕破臉,仍然會讓他留在閣中,要嘛是他主動再三請辭,要嘛就是做這有名無實的內閣學士。
完了……前程暗淡無光。
本來到了他這知天命的年紀,其實倒也沒什麼,可是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一旦大權旁落,那麼以劉健為首的這些人定會進行清算。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他和他的那些個親朋們,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