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未出海城,秦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寧緘硯看了看,沒有去接。誰知道沒過多大會兒,司機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司機看了一眼,有些為難的道:“寧先生,是秦醫生的電話。”
寧緘硯最終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原本以為秦青會阻攔他不讓他回去的,但卻並沒有。秦青只讓他要注意休息,其他並沒有說什麼。
他大抵還是想說什麼的,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大段大段的沉默後直接掛了電話。
寧緘硯也並未說什麼,將手機還了司機,閉上眼睛開始養神。這個時候他哪裡能靜得下來,腦海紛繁複雜,一刻也停不下來。
開車得六個多小時,顧忌他的身體司機並不敢什麼也不顧的趕路,到了傍晚就下了高速,去途徑的小縣城吃東西。
寧緘硯嗤得並不多,還是他大著膽子的說了幾句後他才又多吃了半碗粥。原本以為就那麼順順利利的到的,誰知道重新上高速後,寧緘硯的臉色就不好了起來。
司機立即就要下高速,他卻不讓。擰開瓶蓋喝了水吃了藥,拿了備用的毯子搭在身上。車子裡的暖氣足,明明是很熱的,他卻像是冷極了似的,露在外面的手背有些泛青。
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大概是吃了藥的緣故,寧緘硯的臉色好了許多,司機總算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們是直接到地兒的,那醫生的家境應該不錯,是獨立的小洋樓。裡面燈火通明。
寧緘硯遠遠的看著,抽了一支菸就那麼抽著。陳旭摸不懂他在想些什麼,等了一會兒都不見他說話,這才開口道:“我讓人把人給請出來。”
寧緘硯點點頭,陳旭轉過身時,他又輕描淡寫的吩咐道:“別嚇著人了。”
他的意思是不想鬧大。陳旭應了一聲好,道:“我親自去。”
寧緘硯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小洋樓。司機在一旁站著,低低的道:“寧先生,天氣冷您在車上等著吧。”
寧緘硯點點頭,掐滅了菸頭下了車。這一等就是十多分鐘,陳旭沒有出來,倒是跟在他身邊的人過來了。
寧緘硯搖下車窗,那人就恭恭敬敬的道:“寧先生,老陳說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請您去前邊兒。”
寧緘硯並未多問什麼,點點頭,隨著那人去了。那人對這裡的地形應該是極為熟悉,穿過了一條小巷,到了一座矮房子前,才低低的對寧緘硯道:“寧先生,就是這兒了。”
寧緘硯微微頷首,邊兒上守在外面的人都是認識寧緘硯的,也恭恭敬敬的叫著寧先生,推開了那矮屋的門。
屋子是堆放雜物的。有一股潮溼的黴味兒。寧緘硯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屋子裡除了陳旭還有一個頭發挽起來的女人之外,竟然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看到寧緘硯,陳旭立即上前來,低低的解釋道:“是鍾醫生的老公,我們帶人處理的時候被發覺了。為了不鬧起來,只能是將他也帶過來了。”
寧緘硯淡淡的嗯了一聲,看向了那位鍾醫生。她應該是四十以上了,眼角有細細的魚尾紋。一張臉冷著的,沒有絲毫畏懼。
“抱歉。用這種方式將您請過來……”雖是說抱歉,但寧緘硯的語氣裡完全沒有半點兒歉意,反倒是低沉陰惻惻的。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鍾醫生給打斷,她的臉上帶著惱怒的,卻又硬生生的壓制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不知道你們孃家人到底想幹什麼,但那麼多年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清靜?!派人監視我也就罷了。還將我老公也牽扯進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受夠了,受夠了!”
她暴躁不已,要不是修養好,大概早就破口大罵了。寧緘硯的臉上沒有半分生氣,等著她發洩完,才淡淡的道:“我叫寧緘硯,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