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的一半,卻是較已推出的要吃力得多,簡直難以推出。
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清楚的聽見自他掌力下所形成的那種轟轟低鳴聲,這也是何以冠名為混元霹靂中的“霹靂”二字。從而也就可以聯想到,一旦這種掌力推出之後,所形成的音波功力,該是何等駭人!
然而,厲鐵衫卻並不能如己心意而有所發揮。
漸漸地,他那如鐵柱磨盤般結實的身子,也開始動搖了,一連搖動了好幾下,隨即又吃他死命的定住。
一片紅雲起自厲鐵衫削瘦的臉上,甚至於他的一雙眼睛也都變成了血紅顏色。
旁觀的幾個人,看到這裡都禁不住暗自驚心。事實明擺在眼前,厲鐵衫雖然是發動人,似乎卻是自討苦吃,對方黃衣人雖然站著不動,甚至於連手臂都不曾抬動一下,但是在眼前雙方暗較之下,他已經毫無疑問的佔了上風。
難在厲鐵衫的這一雙手,可應了“羞刀難入鞘”那句話,眼前是前進無力,後退不能。
每個人耳間都發出一陣隆隆之聲,強大的氣壓力道繼續有增無止。
厲鐵衫那雙手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又向前推進了寸許,他那張臉已由原來的紅色變成了紫色,一根根青筋顫顫著,象是無數條小蛇在蠕動著,他似乎已盡到了他所有的能力。直到這時,黃衣人臉上才現出了一片欣慰的笑容,只見他邁動足下,徐徐向前跨進了一步。
這一步,對黃衣人來說,似乎並不十分吃力,可是相對的加諸於厲鐵衫身上可就大不輕鬆,驀然間,他身子搖盪得那麼厲害,黃衣人鼻子裡哼了一聲,一雙光華內斂的眸子逼視著他,臉上微現怒容——他已經給對方顏色看了,怪在厲鐵衫仍然夢想求勝,不自量力,因此這雙眸子裡的光采,含蓄著凌厲的責怪之意,像是予對方最後的一種警告。
厲鐵衫身子在一陣劇烈的搖盪之後,竟然又為他穩了下來。那雙踏立在地面上的腳步更見深入,幾乎沒陷及足踝部位。
有一種十分怪異的現象,那就是先前為厲鐵衫功力逼近離開的土礫石塊,這時竟然紛紛的又向回移轉回來,非但是紛紛回來了,而且更是超過了原來停置之處,飛沙走石,較諸先前情景有增無減,更生奇趣。
郭彩綾與對方的兩位堂主看到這裡心裡俱都雪亮,妙在他們竟無從體會自黃衣人身上所發出的功力。
顯然不同的是,厲鐵衫的功力是有形,而黃衣人的功力卻是無形,似乎這種無形的勁力,已取得了勝利。
厲鐵衫既然硬撐著死不敗陣,黃衣人就不得不再予以顏色,當下他冷冷一笑,霍地向前又跨進了一步。跨進了一大步。
厲鐵衫陡然神色一陣大變,身子一陣大晃,倏地後退了三步,發出了一聲輕咳,似有一股急起的怒血,直湧喉結,卻硬生生地又被他嚥到了肚子裡。那張枯瘦的臉顯然已不再是紫紅顏色,一時間變成蒼白,大顆的汗珠,由那張瘦臉上流滴下來。
看著黃衣人,他什麼也沒有說,只作出了一個苦笑,歐陽不平與秦漁兩位堂主,看到這裡不約而同的向著他偎近過來。
厲鐵衫緊緊咬著牙,不發一言,然而他已經敗陣了。敗得相當得慘。
黃衣人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再也不願在眼前這個地方逗留一下,由地上拔起了魚竿,他轉身步向郭彩綾身邊,指了一下前方,郭彩綾會意,就同著他一併離開。
身後面的人,再也沒有一個敢阻攔,一個個怒目凸睛的目送著二人的背影消失眼前。
郭彩綾同著黃衣人一徑的來到了林子裡,就在彩綾乘騎的那匹愛馬黑水仙面前定下腳步。黃衣人指了一下馬,示意要她上馬離開。
郭彩綾實在忍不住,道:“你這個人實在奇怪,為什麼不說話?莫非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