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致安的袖子幾乎被她抓變形。
“緊張什麼?”祁致安不徐不疾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往她身上釘。
白翹恍若空殼般,行動和表情都木訥得很。
祁致安瞥了她一眼,言語一點也不客氣,“老三把你推到我這兒來,可不是讓你出來當個木頭的。”
她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胸口卻起伏得厲害,渾身都要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回到這個地方,見到一些人,仍舊讓她宛如置身於噩夢般的回憶中。
“我怎麼知道你會帶我來香港,來的還是鍾嘉德的地盤。”白翹抬頭怒視著他。
祁致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發紅的眼睛,嗤了一聲,“這是你跟上司說話的態度?張口就是質問的,管不住大小姐脾氣,出來打什麼工?”
“你……”
白翹氣到極致,忍無可忍頂回去,“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能伏低做小裝孫子?”
祁致安陰冷的眼神掃過她,語氣慍怒,“你再說一遍。”
白翹被那眼神震懾了一下,不再吭聲。
“怎麼不說了?”祁致安走到了一個安靜地方,似笑非笑看著不得不跟上來的白翹。
“你跟我抬槓對你有什麼好處,讓我吃癟了,祁靖凌能多給你錢還是怎麼著?要錢,直接傍上他豈不更容易?還是說,你胃口太大,知道祁靖凌能拿得到的也就芝麻大小的遺產,所以想到我這兒來碰碰運氣?”
祁致安跟她講話,不留情面,字字見血,白翹氣得發抖,咬緊了牙關才將一腔怒火的忍了下來。
“有那麼好的運氣,也不用等到今日了。”白翹白著臉低聲道。
“那我想讓你滾蛋,也不用等到他日,今天就可以。”
轉瞬,白翹就立馬改了口,溫言道:“祁總,我不過是小人物而已,要是有說錯話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為什麼祁靖凌會以為祁致安是個愚庸死板的人?
沒人知道,他是在香港親眼見過她那段骯髒又汙穢的時光的人,沒人知道,她在他手裡遭過何種羞辱。
祁致安對她畢恭畢敬的姿態很受用,笑了笑,竟耐心的同她說道:“你要是不想做,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祁靖凌。”
白翹警惕的看向他。
祁致安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你在他那兒討不到好,在我這兒也一樣。”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不如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白翹眼神微閃,“祁總多慮了,我不過是謀口飯吃而已。”
祁致安嗤笑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好歹是過了二十多年錦衣玉食生活,從小就萬千寵愛的大小姐,突然嚐到了從高處跌落深淵的滋味,連性子都磨得畏頭畏尾了,你,又怎麼會甘心呢?”
白翹心底冷笑,多想有底氣回他一句,曾經的她,就算他送上門來,她也不定能看得起。
只是此刻,支撐她底氣的東西,早就成了過眼雲煙。
白翹默默無言的看向遠處,餘光卻發現了陸東庭和蘇窈。
上次在陸瑞姍的訂婚宴上,她也見過蘇窈,卻邁不出腳步打聲招呼。
此刻,她依舊是往祁致安身旁站了站,以擋住自己。
祁致安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揚眉調笑道:“你在躲什麼?”
白翹嘴硬道:“我沒有。”
祁致安看了眼陸東庭,往前走去,“去跟陸總打個招呼。”
白翹看向祁致安,眉眼中都透露著一種抵抗,“你為什麼一再逼我!”
祁致安哼了一聲,“我身邊不需要只知道逃避的無用之人。”
祁致安抓著她的手一步步往前,快靠近的時候,她奮力一掙,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