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我跟他很熟。”小指頭道,“至今身上都還留著他的紀念。布蘭登也提起過我?”
“常提起你,多半是火冒三丈的時候。”奈德說,心中希望就此結束這個話題。他對這類文字遊戲素無興趣。
“我還以為你們史塔克家的人沒那麼大火氣,”小指頭說,“在我們南方,大家都說你們是冰做的,一過頸澤便要融化。”
“貝里席大人,您大可放心,我並不打算太快融化。”奈德朝會議桌移去。“派席爾師傅,我瞧您身體還很硬朗。”
大學士從他長桌尾端的長椅上抬頭,露出微笑。“大人,以我這把年紀,有這樣的身體很不錯了。”他答道,“啊,只是容易疲勞。”他有張慈藹的臉,幾束白髮垂掛在早已禿光的額頭兩邊。他的學士項圈並非魯溫那種簡單的金屬製品,而是由二十四種金屬片所串成的沉重項鍊,從喉頭一直垂到胸膛。鎖鏈用人類所知的每一種金屬打造而成:黑鐵和紅金,發亮紅銅和沉重的鉛,精鋼、錫和黯淡的白銀,黃銅、青銅與白金。石榴石、紫水晶和黑珍珠裝飾著金屬鏈,翡翠和紅寶石點綴其間。“我們不妨開始罷。”大學士把手放在大肚子上反覆揉搓,“再等下去,只怕我就要睡著了。”
“如您所願,”國王在會議桌的首位空著,那椅子靠背上用金線繡著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奈德揀了國王右邊,象徵國王右手的位子坐下。“諸位大人,”他正色道,“很抱歉讓大家久等。”
“史塔克大人,您是國王的首相,”瓦里斯道,“為您效勞就是我們職責所在。”
眼看其他人紛紛在自己固有的座位落坐,艾德·史塔克才猛然驚覺此時此地自己是多麼格格不入。他憶起勞勃在臨冬城墓窖裡對他說過的話,我身邊淨是些白痴和馬屁精。奈德朝會議桌看去,暗自揣測哪些是白痴,哪些又是馬屁精。答案他已瞭然於心。“我們只有五人。”他指出。
“國王北行之後沒多久,史坦尼斯大人便回了龍石島。”瓦里斯道,“至於我們英勇的巴利斯坦爵士,此刻無疑正隨侍國王身邊,護送他穿過城市罷。身為御林鐵衛隊長,這是他職責所在呢。”
“或許我們該等巴利斯坦爵士和陛下加入之後再開始。”奈德提議。
藍禮·拜拉席恩朗聲笑道:“要等我老哥賞臉,那不知到何年何月囉。”
“我們親愛的勞勃國王有太多事情需要操心,”瓦里斯說,“所以便將雞毛蒜皮小事交給我們,以減輕負擔。”
“瓦里斯大人的意思是說,凡是牽涉財政、農獲和律法的事務,我王兄聽了就頭痛。”藍禮公爵道,“所以管理國家就落到我們頭上了。他倒是不忘記時不時交代些什麼下來。”他從袖子裡抽出一張裹緊的紙放在桌上。“比如今天早上,他吩咐我提前全速進城,請派席爾大學士立刻召開這次會議。他有項緊急差事交給我們辦。”
小指頭微笑著將信箋交給奈德,上面蓋了王家印信。奈德用拇指揭開蠟印,攤平信紙,想看看國王的緊急命令究竟是什麼。他越讀越難以置信,勞勃到底要胡鬧到什麼地步才罷休?還是以他的名義,這簡直是雪上加霜。“天殺的,”他不禁咒道。
“奈德大人的意思是說,”藍禮公爵宣佈,“國王陛下指示我們舉辦一次盛大的比武競技,以慶祝新首相上任。”
“要花多少錢?”小指頭興趣索然地問。
奈德從信上念出答案:“優勝者賞四萬金龍幣,居次者賞兩萬金龍幣。團體近身戰的優勝者也是兩萬,射箭優勝則是一萬。”
“一共九萬金幣。”小指頭嘆道,“還得加上其他開銷。想也知道勞勃一定要大宴賓客。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廚師、木匠、女侍、歌手、戲子伶人和雜耍傻子……”
“傻子我們倒是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