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楊素和那妖僧搗鬼,照樣也是昏君一名。”
寧道奇也笑道:“所以王爺就更應該當仁不讓才對了。”
楊秀點點頭,舉手肅顏道:“本王願對蒼天發誓,只要寧仙長協助本王成就大業,將來本王登位九五後,必立道教為國教,並封仙長為護國真人。”
寧道奇淡淡道:“寧某閒雲野鶴,一心只追求天道解脫。對這些身外榮譽倒沒什麼興趣。只要他日王爺可以善待天下蒼生,寧某於願足矣。不過眼前最重要的仍是那件大事。只有辦成功那件大事,王爺才真正擁有了競逐皇位的資格和本錢。此事唐門籌劃多年,少不得還要借重他們的力量。所以一日未曾成功,王爺也切記不可以和他們翻面。”
楊秀點頭道:“這點本王也心中有數。看在多年情份上,只要他們不要再企圖玩弄本王於股掌之上,本王又何曾願意下辣手對付唐門呢?”深深又嘆了口氣,起身道:“到真正出發那日為止,就暫時委屈兩位了。夜深了,本王也不打擾兩位休息。告辭。”
寧道奇點頭道:“王爺好走,請恕貧道和梵師妹不送了。”大袖一拂,房門再度自動敞開。直到楊秀退出之後,這才再一拂大袖,把門扉關上。
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楊秀交談過片言隻字的梵清惠,忽然輕啟櫻唇,問道:“寧師兄,你真要輔助楊秀登基?”
寧道奇一哂,道:“怎麼可能?只有李淵的次子李世民才是真命天子,這一點妳我早已深知。”
梵清惠幽幽嘆道:“那麼師兄也該知道,他們圖謀的那樣事物關係神州安危,實在是動不得的啊。”
寧道奇嘿聲道:“唐門野心勃勃,楊秀也利慾薰心,竟不顧神州安危,企圖染指那樣事物,實在可殺。不過相比這夥跳樑小醜,楊昭這顆帝星才是真正能夠威脅未來真命天子的存在。此子一日不死,李家天下就一日也只是鏡花水月。所以無論如何,今次定要藉助楊秀之手將此子除去不可。至於那件事物嘛……有寧某在場,到時必不讓唐門和楊秀有機會染指。”
梵清惠默然半晌,忽然道:“寧師兄語氣中似有怨憤之意。可是對當日在五丈原上,誤中楊昭那小鬼的奸計一事耿耿於懷麼?”
寧道奇一愕,道:“梵師妹為什麼這樣問?那日之事,確實是寧某生平未有的經歷。但也不過是行險僥倖的詭計罷了。寧某從來沒把這種擺不上臺面的手段放在心上過。”
梵清惠又是默然半晌,忽然悠悠道:“這一路南來蜀中的路上,清惠總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是真命天子?天意又究竟是什麼?假如命中註定真命天子只有一位,為什麼帝星竟會有三人?寧師兄,我們決心幫助李家建立新朝,這決定可當真對了嗎?”
寧道奇蹙眉道:“梵師妹為什麼竟會這樣想?南來路上,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梵清惠苦笑道:“沒什麼,只是當時……唉,清惠本來已經決心下殺手殺了那小鬼,也親眼看著他從萬丈高崖上墮落下去了。可是如此必死之局,他竟然仍能逃出生天。實在匪夷所思到極點。還有,剛才清惠也明明看見那小鬼自招天雷入體,明明已經進入鬼門關沒法再回頭了,偏偏竟又出現了失傳已有數百年的天蠶功……究竟所謂天命所歸,是不是就會是這樣呢?寧師兄,我們一心要對付楊昭,又算不算逆天行事?”
寧道奇笑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師妹畢竟多慮了。帝星照命者縱然並非只有一個,但真龍天子則絕對獨一無二。楊氏倒行逆施,尊崇極樂邪教。可見氣數當盡。我們輔助新朝天子,自然是應天順人的大功德之舉呢。”
梵清惠回眸相望塌上依然暈睡的明月大家,默然半晌,方才幽幽嘆道:“不錯,確實是清惠自己多心了。枉清惠修為多年,居然這樣粗淺的道理,都還需要寧師兄加以開解,實在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