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爺爺很欣賞她,希望她婚姻幸福美滿,可現在的爺爺呢,語氣裡充滿了對她的恨意,竟要拆散她的婚姻,而從祁繼說話的語氣來看,好像是爺爺拿住了祁爺爺的把柄在威脅祁家……
這樣一個轉變,真的太讓人心痛,怪不得這段日子,祁繼是絕口不提爺爺的情況,原因居然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她只要一想到祁繼獨自承受著爺爺的逼迫,卻每每面對她時,又將這一切粉飾太平,就特別的心疼。這傢伙啊,就愛將她保護起來,不願她受到傷害。真傻。
“咦,檀姐,你終於來了呀……”
駱詩正好在這個時候從外頭進來,發現小客廳有兩個陌生人,細一看,才發現是好些天沒見的時檀,於是,驚喜的叫了一聲。
時檀轉過身對上了駱詩欣喜的目光,神情多了幾絲複雜之色,心裡是苦澀的——駱詩在外頭吃了那麼多的苦,爺爺出於愧疚之心,想把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給予她,這種愛護之情無可厚非,但他憑什麼來主宰別人的婚姻?
他應該很明白的,婚姻這種東西,不是可以買賣的,這麼不理智的強人所難,這可大違她往日裡的作風。
此時此刻,面對駱詩,她不清楚這個女孩心裡有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心緒一下亂如麻。
“嗯,我剛到,特意來看看爺爺的。爺爺他好像在生氣……”
她說,駱詩的眼神,是澄透的。還是一如初見時那樣的清亮。
內門開了,是爺爺身邊的老助理仲叔開的門,看到她時,目光閃了一下:
“時檀小姐,您來了,老爺子正念您呢……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和老爺子說說話吧!”
時檀很害怕進去,那個曾給過她家庭溫暖的老人,現在恐怕只會給她難堪和刁難。
突然之間,她很想逃開。
“檀姐,進來吧!”
駱詩替代了瑪麗推著她走了進去,嘴裡則歡喜的叫著:
“爺爺,您看,時檀姐來了……”
爺爺靠坐著,比起昏迷前,現在的他瘦了很多很多,臉上全是褶皺,眼神無比的沉鬱而且混濁,不再像以前那樣清健,這一次的小腦出血,對於老人的傷害是致命的。
時檀發現,老人正在迅速的衰老,已經沒辦法和一個月前她回國初見的時模樣相提並論了。那份瘦弱,令她忍不住眼底溼潤。
“爺爺,我來看您了!”
站定在病床前,時檀靜靜叫了一聲。
駱厚予沉沉的瞪著她看,那眼神完全是陌生的,不再親切,不再慈善,不再熱情,更沒有關切,觸目是一片冰冷的寒光。
“你們都出去,我要和她單獨談談……”
駱厚予的語氣是不善的,好像還沒從和祁繼溝通失敗的急怒中抽出身來。
駱詩見爺爺神情異樣,有發怒的預兆,不敢拂逆,馬上拉上仲叔退出來,合上門時,輕聲問這個老助理說:“姐姐說,爺爺以前很疼愛她的,現在看到她,那眼神就像要殺人似的呀……”
仲叔默然不答,心裡沉沉嘆氣。
駱詩的確很善良,可時檀也不是惡人啊!
但自從老爺子醒過來之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門心思好像就要拆散時檀和祁繼的婚姻,硬是要把駱詩嫁給他——
老爺子這一次真的是太鑽牛角尖了,虧得祁繼是一忍再忍,真的要是硬著來的話,駱家絕對吃不了好果子的。
他看得出來的,祁繼對老爺子的包容,全來自於對他太太的愛護。
這事,要是再這麼僵峙下去,可要怎麼收場啊!
病房內,時檀滾著輪子走近,並示意瑪麗也離開。
瑪麗覺得這情況不太妙,哪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