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子殿下,穿了一身深紫色的繡金花長袍,頭上帶著紫玉束髮,腳上穿的紫貂皮溜邊兒短靴,裡衣與下裳都是淺淺的粉紫色,這紫汪汪的一身穿在他身上,越發顯得他模樣俊秀。身材頎長,雙眉如劍,目似寒星,面板白皙,鬢髮如墨,真真乃翩翩佳公子也,又加上其身份尊貴,氣質卓然,即便隔著厚實的禁軍人牆,仍有不少圍觀少女看他看得如痴如醉,不時地爆發出一陣陣尖叫呼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其癲狂模樣,堪比現代的追星族。
而太子卻全然無視那些眼冒紅心的少女們,當吉祥由歡兒喜兒左右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時,他的視線便一直若有若無地膠著在吉祥身上。吉祥原本低著頭根本沒注意他,卻聽歡兒在她耳邊小聲道:“殿下,太子在看您呢。”
吉祥神色不變,依舊是低著頭,只看自己的腳與面前的路,倒不是她見不得世面,人多就怯場,而是,平王府地位特殊,自己既然答應了南宮季雲要和睦相處,便不會無端生事,這會兒當著這麼多官員與老百姓的面,如果她行差踏錯半步,不僅大大地下了平王府的面子,而且也會給自己頭上招來一頂粗鄙小民不識事體的高帽子。至於太子,他要看就隨他看去,反正自己也不認識他。
就在吉祥下馬車的同時,南宮季雲也從他的馬車上跳了下來,一襲暗紅色鑲黑邊的正式禮服,頭戴紫金束髮,脖頸處露出一截雪白的裡衣領子,襯得他千般俊秀,萬般風流,他剛一露臉,立即引發了圍觀少女更為狂熱的尖叫,“季雲,季雲!啊,你怎麼要娶妻了!”“世子殿下,我們愛你!”南宮季雲皺了皺眉,冷著臉目光似刀地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掃去,但這眼刀非但沒起到半點作用,反而引發了新一輪的尖叫。
吉祥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南宮季雲不願意娶外室了,看今天這陣勢,想來他是被女人煩怕了的。
南宮季雲卻不知吉祥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聽著一波一波的煩人尖叫,眉頭皺得更緊了,抖了抖衣袍,朝太子走來,然後拱手一輯道:“臣惶恐,勞太子殿下遠迎。”太子伸手托起南宮季雲的手臂,笑道:“幾日不見,世子怎地與本王這般生分了?”南宮季雲卻並不答話,只微笑著站到一邊,衝著正朝這邊走來的大興國禮部送嫁官員一抬手道:“這位是大興國的送嫁使者,張大人。”
那張大人只是三品官,這個品級見到本國太子原本是要行跪拜之禮的,但他身上還有個送嫁使者的身份,所以見到寧國太子可以不跪拜,只躬身一輯道:“見過太子殿下,有勞殿下遠迎了。”太子同樣抬手扶起他,笑道:“哪裡,哪裡,張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行館裡備有薄酒替張大人與公主接風洗塵,到時候本王再與張大人好好聊聊。”張大人直道:“多謝太子殿下。”然後退到一邊,站到南宮季雲身後。
這邊說完話,吉祥才由歡兒喜兒扶著,蓮步輕移地到了太子跟前,緩緩福下身去,低頭道:“有勞太子殿下遠迎了。”太子雙手虛扶了一下,笑道:“哪裡,哪裡,倒是吉祥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按照慣例,太子這句話過後就應該說:“本王便不耽誤公主行程了,行館裡備下了酒菜,等著替公主接風洗塵呢。”然後這迎接的儀式便算告一段落了,但是這位太子殿下偏不按常例來。說完前半句後,後半句卻成了:“今日行館備下酒菜,替吉祥公主接風洗塵,明日本王在聚豐樓裡另備了酒席,替公主接風洗塵,還望公主莫要拒絕。”
吉祥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極快地低下頭,低聲道:“太子殿下好意吉祥心領了,只是吉祥旅途勞頓,身體略有不適,只怕會掃了太子殿下的雅興,還請太子殿下見諒。”太子面有愧色地道:“是本王疏忽了,吉祥公主莫怪才是。時辰不早了,本王便不耽誤公主行程了,行館裡備下了酒菜,等著替公主接風洗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