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下的越大。看現今這雲的架勢,怕是下下來就是傾盆暴雨,怕是隻能用天傾一角才形容得了。
“亞元公醒了?看時辰倒也差不多。”門口幕僚掀開來後,走進來的卻是監察府布在南京城裡頭的暗間頭目李發三。
“唔。”譚縱隨口應了一句,正要問這李發三怎麼來的,卻是忽然記起來自己被那李醉人下了毒,按理這會兒應該毒發身亡了才對,怎麼這會兒除了酒醉後的頭疼欲裂外,渾身上下竟是沒有半點不妥之處。
“我不是被人下了毒?”
李發三呵呵笑了兩聲,轉出房去給譚縱端了盆熱水回來,又遞了毛巾給譚縱,這才開口道:“老李頭和老黃頭一樣,可是咱們府裡頭有名的老資格了,又哪能看著大人被人放倒。”
“原來如此。”譚縱感嘆一聲,也不知是感嘆自己的死裡逃生,還是感嘆這監察府的無孔不入——隨隨便便挑處酒鋪,竟然都能挑到監察府暗間的家裡頭,當真是時也命也。
“這也是大人的命數如此。”李發三(和諧)陪笑了幾句,神情遠比從前要恭敬的多:“大人現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這些個暗算又如何傷得了大人分毫。”
譚縱聽後毫無所覺,只是機械地點點頭。
待喝過茶醒腦後,譚縱終於開口問道:“那李醉人如何了?”
第八十四章 功虧一簣
譚縱問這一句卻不是無的放矢。
所謂其人若死,其言也善。這李醉人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所說的那些個事情必然不會是他精心編造出來的,而應該是他自身有感而發。例如他向王仁諫言要除掉譚縱,可王仁卻未採納,這一點便顯得十分合理——若非如此,這李醉人也不需要以自己的性命相陪,誘譚縱一塊去喝那“毒酒”了。
只是這李醉人雖然心思縝密,但終究還是敗在了無孔不入的監察府暗間手上,真正是功虧一簣。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才更顯得這李醉人品行高貴。旁的不敢說,但是與這李醉人相比,譚縱卻是自感自愧不如的。再說句誇張的,兩人的品行那是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那李醉人如今還在偏房睡著呢。”李發三小心應了一聲。
對於這李醉人的算計,李老頭卻是已然告訴他了,因此對於譚縱這會兒的想法,這李發三也是有些摸不準脈絡,不知道譚縱究竟是想整治這李醉人一番好發洩發洩心裡頭的火氣,還是要留著李醉人的性命,甚至是使些手段讓這李醉人自覺轉成監察府在王府的內應。
故此,這李發三隻能是譚縱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多了就不敢說了,就怕嘴賤最後弄巧成拙,反而惹了譚縱的怒氣。
有安王趙雲安點名,這李發三這會兒又如何敢再得罪譚縱這樣的人物。
“偏房?”譚縱一愣,隨即大步走出房門,轉頭看看,立即就朝隔壁的房間走了過去。
這小院子就兩間房,譚縱這間應是李老頭兩口子平日裡睡的主臥,雖然傢俱都顯得老舊,但是物件倒還算齊全,該有的都算是有了。而隔壁這間,自然便是李發三說的偏房。
這房間顯然不常住人,雖然床之類的物什都有,但明顯看的出要破敗的多,顯然是淘換下來的老東西,便是最顯新的那件木桌怕是都有七八年光景了。那些常拿手碰的地方,都已然磨的發亮。
方一進門,譚縱便看見正垂著腦袋倚在床邊的李醉人,說不得就換了副欣喜的語氣道:“醉人兄,這一覺睡的可好?你那酒可是把咱們倆人都給坑苦了。”
李醉人聞言,抬起頭來,斜視了譚縱一眼。這會兒這李醉人的眼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狀態,看起來有疑惑,有遲疑,有憤恨,但更多的卻是迷茫。顯然,這李醉人到現在這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親自下的毒到最後竟然成了讓人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