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舒三易趕緊地又道:“客官若覺得鄙客棧長得不好看,砸著摔凳,上房揭瓦,統統沒問題。”說著,他吞了口唾沫,復又賠笑添一句:“就是別傷著人了。”
錦衣公子嘴角抽兩抽,眼風裡卻瞧見有個女子從後院跑來。來者是舒棠,進了大堂,東張西望。錦衣公子舒了口氣,上前兩步道:“舒姑娘,多日不見,不知還記得在下否?”
舒棠一愣,抬起頭來,這才認出眼前人是那日跟著雲沉雅的扈從,司空幸。
司空幸這廂來,是為著一樁正事。
說是雲沉雅在南俊國跑生意,因各方關係不夠硬,前些日子請人吃酒花了不少銀子,如今手頭上有點緊,急需靠倒賣老酒老籌錢。
司空幸說得為難,開得價錢卻不低。又說雲沉雅此刻等在三條街外的新月樓,若舒老先生有意,便可去將單子簽了。
這筆買賣對舒三易來說是無往不利。橫空飛來一筆財,砸得他直暈乎。也不多想想天下哪來白吃的餐,當下牽著閨女兒,跟著司空幸往新月樓而去。
樓裡,食客兩三人,剩下的多是搔首弄姿渴盼引起某某人注意的花姑娘們。雲沉雅坐在一鏤花木屏風旁,見著舒家父女二人,站起身招呼說:“是小棠啊,來來。”模樣頗似在叫一隻搖尾狗。
他且淡定,她且從容,但她們都驚呆了。
舒三易樂呵呵牽著舒棠過去,三言兩語把生意談妥。司空幸立在一旁,像根木樁子。正事談罷,雲沉雅又與舒三易嘮嗑,以傾聽為主,話題海闊天空,搞得舒三易被他矇騙,以為他是個好人。
少時,又有舒家客棧小二來找,說是有客官要訂酒,讓舒三易回去。
舒三易回客棧前,將閨女兒留下。他是這樣說的:“雲公子見識廣,既然你與他認識,這便是個緣分。你留下來,聽他給你講些道道,有意思的嘛。”
舒家小棠棠點頭,乖順地說:“我也瞅著雲官人有才。”
那頭,雲沉雅揚開摺扇春風得意搖了搖;另一頭,司空幸仍舊木著一張臉,只抬手摁了摁額角的青筋。這也難怪司空幸如此反應。舒棠是個老實人,雲沉雅卻不是池中物,舒棠若跟了他,定會被抽刺扒骨,吃得連渣都不剩。
想到此,他又自眼風裡望了舒棠一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舒家小棠身在廬山,瞧不清雲大公子的羊皮下,是一隻活脫脫的大尾巴狼,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已然傻冒地跟雲尾巴狼攀談上來。
舒棠問:“雲官人你是做什麼買賣的?”
雲尾巴狼很謙虛:“什麼都做點,什麼都不精深,有點入賬,維持生計便好。”
兩人正說著話,卻不想另一頭又走來幾個女子,衣著豔麗,眉目含情,打頭一個穿藍衣的更是顧盼神飛。
藍衣姑娘步生蓮,走過來喚一聲:“雲公子,好巧。”語罷,幾個姑娘都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叫喚不停,愣是將舒棠擠在身後。
雲尾巴狼見這情狀,先是一愣,再是一笑。一邊搖扇招呼姑娘,一邊自人群的縫隙中遙望舒家小棠。小棠本是坐著的,後見幾個姑娘湧來,便端著板凳,往後挪了挪。誰想幾個姑娘仍不甘心,還要將她往後擠,她老實巴交地眨了眨眼睛,乾脆讓出凳子,跑去雲沉雅身後,司空幸身旁站著,候著。
原來那藍衣姑娘,便是前些日子,給雲沉雅送玉佛尊的浮生堂頭牌姑娘蘭儀。
浮生堂本是個只賣藝的舞館,自上任頭牌賣身敗了風氣後,這堂子便跟青樓一般無二了。唯一的區別便是裡頭的姑娘都是自由身,白日裡隨處挪動,夜裡賣身倒也賣得甘願。
幾個姑娘說著話,舒家小棠就豎著一對耳朵聽。聽到趣聞新鮮事了,她便自個兒跟著樂呵。
這些個姑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