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們這樣子?
楚亦清開啟車門,看著王昕童抱著風車鑽進去了,“哐”地一聲合上了車門,王建安剛要彎腰也跟著進去,一看媳婦這樣了,尷尬地站在一邊兒沒吭聲。
“你自個兒騎車回去。”
王建安態度很好,“嗯。”
他酒醒了也臊的夠嗆,得虧老丈人大早上就被司機接走了,丈母孃也被應邀去看演出了,要不然他更得坐立難安,還吃什麼飯吃飯。
楚亦清上車前,又橫了眼王建安才關車門子。
王建安趕緊敲車窗囑咐道:“你慢點兒開。我隨後就到。”說完還對駛出院子的汽車揮了揮手。
王建安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就像是比楚亦清矮半截似的,始終賠笑臉。
或許從昨晚他非得要摟媳婦睡覺那一刻,他就註定了要過一段看臉色過活的日子了。
楚慈雙手環胸,倚靠著門:“姐夫,用不用氣管子啊?你那後輪胎有點兒癟啊!”
“不用不用。”王建安跨過腳踏車大梁,對楚慈點了點頭,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樣子。
……
劉雅芳氣急敗壞地站在大門口喊道:
“畢月啊?畢月?擱哪呢?!”
畢月脖子上掛著相機,聽到有人一聲高過一聲叫她,從隔了仨家的鄰居家探頭出來:“娘,幹嘛啊?”
劉雅芳恨恨地嘟囔道,還幹嘛,你說嘎哈?
直到畢月離她有一米遠了,她才一伸手攤開:
“把錢和票啥的還我啊?你瞅我這個丟磕磣勁兒的。欠你胖嬸兒豆腐票,欠村頭小賣店醬油錢,一掏兜才反應過來,都擱你那呢。你都給我劃拉走啦。”
畢月憋不住笑:“你等著哈。我給你拿去。”她那不是為了防她舅嘛,結果忘還她娘了。
劉雅芳跟在畢月後面磨嘰:
“你是不是趁個相機燒得慌?你說你,好好的人不拍,拍一堆兒沒用的。我就沒聽說照相不照人的。大妮兒啊,你就敗家吧,你前腳走,後腳指定有人說你這孩子腦子有毛病!”
畢月找出她的小錢包,正好看到糧票:
“娘啊,這東西可別攢了,趕緊能用就用。過幾年備不住都不流通了。人現在京都買東西也不怎麼講究這個了,不像過去似的。你可千萬別花錢買它哈,犯不上。不過我趕明弄一整套收藏玩還行。”
“啥玩意兒?還玩?這玩意兒吃飯都不夠用呢。你啥你都玩?!”劉雅芳搶過錢和票,剛要轉身走,畢月上手就抽走幾張放在炕沿上:
“對,我還沒拍它呢!”
在劉雅芳的碎碎念中,畢月調準相機,對著糧票拍下了照片。
糧票,豆腐票,油票,時代特色。最上面寫著龍江省,分半市斤、壹市斤、叄市斤等等。
回老家呆了這麼多天,只有今天,畢月才覺得那才叫玩。
她早上起來翻出了煤油燈。
那時候她姑還沒回縣城呢,看見她拿著相機對著煤油燈拍,她姑趕緊拿毛巾要擦擦,她給攔住了,要的就是煤油燈上帶灰兒的感覺。
打那之後,全家人都覺得她神經出了問題。
她前後拍了鋁飯盒,紅雙喜暖壺,還拍了她家書桌。
在畢月看來,全家除了這破房子屬於畢家特色,再一個就是這桌子了。
很破舊掉漆的書桌臺上,壓著一塊大玻璃,玻璃下面壓著亂七八糟的紙張和照片。
有她娘過日子記的小賬單,有他爹記下她們地址的小紙條,粉色紙張,白色紙條的,最具特色的是為數不多的黑白照片。
楚亦鋒一身軍裝和他爹孃的合照,顯得異常醒目。
畢月去過趙家、舅姥爺家和胖嬸兒家,知道別人家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