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似的。
容景宸送出門的時候,容盈壓根沒理睬,這一門心思都撲在懷中的女子身上。
馬車揚長而去,容景宸眯了眯眸子。
看得出來,容盈很在乎她。
在乎也好,一人太在乎某些人某些事,就會有軟肋。
驀地,他突然想到了自己。
那今夕算什麼呢?
“如何?”容盈焦灼的盯著她,“還好嗎?”
林慕白無力的靠在容盈懷中,“沒什麼,就是有些累有點困。”難得把心放下,把戲演全了,自然是想睡了,“在毓親王府,該讓薔薇推著我走。你怎麼就沒忍住呢?”
“你說來日我得了天下,沒了你,有什麼意義?”他問。
“至少還有天下,不是嗎?”她奄奄淺笑,“景睿,你怕嗎?”
他抱緊了她,不說話。
“我怕。”她說得很輕,很柔,“我怕丟下你一個人,怕丟下修兒,怕丟下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想和你們在一起,可是你要明白,偷得浮生六年之久,我已經賺了。你別難過,我——”
聲音越來越弱,到了最後他發覺她已經在自己懷裡睡著了。
素白的臉色,毫無血色。
她在竭力的活下去,他在竭力的為她圓夢。
這大祁江山原是她父皇留給他的,卻被容家竊了個乾淨。他想過有朝一日要還給她,可當年她沒給他機會。而今有機會了,卻沒了時間。
深吸一口氣,容盈的下顎抵在她的髮髻處,嗅著她身上淺淺的荷香。
早知道會有今日,當年何必要故弄玄虛?兩個人之間,把話都說開,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所以,說到底是他的錯,是他太過自負。
自以為能護著她,殊不知——造化弄人。
今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容景宸守在床前。
“醒了?”他瞧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今夕,“沒事就好!”
“殿下?”今夕的聲音很虛弱,可此刻也倦怠至極。
“好好吃藥,好好休息。”這是容景宸留給他的話。
後來今夕才知道,是容景宸連夜請了林慕白過府診治,讓他撿回一條命。在自己的床頭,他也發現了一枚銀針。他不知道林慕白是不是故意留下的,他只知道從今以後能跟自己相依為命的,只有這枚銀針。
心裡百感交集,誰都沒有承認彼此的身份,差最後一層窗戶紙。左肩下方的位置還在隱隱作痛,可他已再無顏面去見她。此刻他的身份地位,哪裡還有臉再見她?
那就不見吧!
再也不見!
裹緊了衣裳,明兒個是八月十五中秋,怎麼突然覺得冷了呢?
明月軒已經空置下來,自從林慕白知道白復找到了明月軒,便不敢再讓如意回明月軒,另外起了一座小宅子暫時安居。
等過了十五中秋。城內的戒備鬆懈下來,就該挨個清理了。
否則現在,動輒就是大事。
明恆瞧了瞧如意泛黃的面色,“看上去氣色不太好。”
如意瞪了他一眼,還敢說!自從他跟著容哲修出宮回府,她這眼下的烏青就沒褪去過。有氣無力的趴在桌案上,閉著眼睛嚼著嘴裡的小菜,她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能睡著。
“不如回恭親王府,讓側妃給你看看?”明恆急忙放下筷子。
“師父忙著呢!”如意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好睏,你別理我。”
“那我抱你去床上睡,今兒個就別去紅坊了。”明恆作勢將她抱起。
如意心驚,“不不不,你別碰我。”她一個醒神,急忙從明恆的懷中跳下來,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外衝,“我去紅坊,你快點回恭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