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還未上殿,北面前林牙獨孤熙踮著腳兒往空落落的金座上看了看,悄悄往拼湊了湊,小聲問道:“娘娘怎麼還不升殿吶?”
北院宰相室昉小聲道:“內侍剛剛傳來訊息,說是皇子正在吃奶,辦……,再等等吧。”
“喔……”獨孤熙捋了捋鬍子,又慢慢退回了本隊,這時,只見一位內侍太監大步走上殿來,往中間一站,高聲宣道:“娘娘臨朝……
文武百官連忙挺直了腰桿兒,就見兩名宮女打著一對羽扇,護著蕭綽緩緩自殿後走了出來。
舞綽頭戴九龍九鳳冠,穿著明黃色的萍絲彩雲金龍紋的女棉朝袍,披領於袖俱是石青色繡龍紋,系八幅鳳尾長裙,兩個宮女自後拖著裙裾,朝袍之外又罩一件半身的銀貉裘,緩緩登上御階。
她那張不施脂粉的清水臉兒瑩潤嫩白,寶光流轉,懷中抱著的一個黃色的襁褓,裡邊伸開一對小手,正抓著蕭綽的衣襟,隱約還能聽到他巾咐呀呀的叫聲。許多人的目光都盯緊了那雙小手,呼吸都屏了起來。
舞綽登上御階,一雙鳳目緩緩一掃,那種風華絕代的氣度迫得所有臣僚都不由自主地彎下了腰去。蕭綽生育未久,體質尚虛,但御階之上,聲音卻清朗異常:“先帝駕崩,大位虛懸已半年有餘矣。聯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然先帝雖逝,幸有一絲骨血得以遺腹,聯得眾愛卿激揚忠義,拯濟顛危,社稷終有所依。先帝之崩,聯亦悲慟莫葉,然自古有死,賢聖所同。壽天窮達,歸於一概,亦何足深痛哉?唯祖宗洪基,重中之重,不可棄之也。幸賴祖宗庇佑,聯已誕下皇子……”
蕭綽將手中襁褓緩緩舉起,沉聲道:“神器至重,天步方艱,今皇子既誕,宜令有司擇日備法駕奉迎即皇帝位,宗社稷再安,紀綱常而振。致理保邦,君臨萬國。”
蕭綽說完緩視群臣,見無人敢予反對,冷峻的顏色微微緩和了些,沉聲又道:“昔周公匡輔成王,霍氏擁育孝昭,義存前典,功冠二代,豈非宗臣之道乎?凡此公卿,時之望也,敬聽顧命,任託付之重,同心斷金,以謀王室。
室昉、郭襲、耶律斜栓、耶律休哥,皆國之干城,雖事有內外,其志一也口願為顧命,望諸卿臂若唇齒,表裡相資,箕力一心,保估衝幼,固我祖宗江山,使先帝之靈寧於九天之上,特諭!”
“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齊齊跪例,高呼萬歲,殿上殿下,宮內宮外,所有侍衛、內侍、宮人盡皆匍匐於地,山呼之聲震盪於宮闕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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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又到放偷日
今天又是放偷日。
去年今日,江南宋使遇刺,塞北慶主謀反,匆匆一年過去,塞北江南都換了人間,而這個放偷日,銀州也換了一位新主人;楊浩。
這一天,銀州城百姓呼朋喚友,嬉戲街頭,賞花燈、猜字謎,逛坊市,看雜耍,到處都是一片歡笑聲。百姓們是很容易滿足的,又得了這麼一位仁圭,這個元宵節他們自然開心。
而這一晚楊浩卻沒有帶著家眷與民同樂,因為這一夭,恰是他決定出兵攻打明堂川李繼捧的日子。盛大的節日,是防衛最鬆懈的時候,所以也是兵家最喜歡選擇做為偷襲的節日,李繼捧如今雖還不知他露了馬腳,但他心中有鬼,雙龍城在這樣一個普天同慶的日子裡必然會加強戒備,所以楊浩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是選擇這一天偷襲,而是選擇這一天出兵,元宵佳節狂歡三天,這三天必然是明堂川雙龍城戒備最森嚴的時候,三天之後,想必李繼捧會為自己的杯弓蛇影大大地鬆一口氣,而楊浩的大軍將於那個時候恰恰趕到。
白虎節堂內,楊浩一身戎裝,肅然站在白虎下山圖下,手扶帥案,大聲喝道;“木恩、木短,”
“末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