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介意多一個手足相親的兄弟呢?”君澤微微蹙眉,“父親,他已經孤苦了二十多年,如果我再……”
話未說完,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說下去了,但是王爺分明感覺到他後面所要提的是關於初舞的事情。
一個女人,居然牽住了兩個兒子的心。於是吳王破天荒親自到夏府去了一趟。
支開了驚喜惶恐的夏宜修,他瞪著初舞,直截了當地問:“你的心中到底是想嫁給君澤,還是惦著行歌?”
她垂著眼瞼,“王爺,我已經答應嫁給君澤,心中就不可能再有別的男人。”
“但願如此!”吳王哼了一聲,“別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行歌和君澤對我來說都如命根子,你若是搖擺不定傷了他們兩個人的心,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她雲淡風清地笑笑,“王爺請寬心,我不會將這樣的煩惱帶到婚禮之後的。”
初舞的笑容似乎很古怪,卻又讓人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古怪?但是她既然做出了保證,他總算稍稍放心。
離開時,吳王忽然停住,若有所思地回頭看著她,“你娘去世前,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和我的王府中人?”
她搖搖頭,“進京之前,從未聽娘講過。”
吳王露出黯然之色,喃喃自語,“你娘比夜隱還要狠心啊。”
初舞不解地目送他離去。在眼前局勢錯綜複雜的時候,王爺忽然提及了去世的孃親,難道他與孃親之間,也有著什麼她不知道的關係?若有,為什麼從未聽父親提過?
而那個夜隱,似乎是行歌的親孃吧?
行歌與王爺的關係,也並不僅僅是養父子那麼簡單,否則王爺不會親自前來,說出這一番警告。
她淡淡地一笑。如今這一切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指纖纖,撫摸著手中的一個玉瓶,清冷的瓶身圓潤可人,瓶中的東西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沉香醉。
長醉就能解憂嗎?
她微笑,只剩下微笑。
王爺家迎親的隊伍很長,從吳王府到夏府不過七、八里的路程,卻站滿了無數看熱鬧的百姓。
或許是因為吳王身分尊貴,迎親的方式也有所不同,新娘乘坐的是六匹馬拉的花車,新郎並沒有像尋常百姓那樣騎在高頭大馬上,而是留在王府中等候。
應是刻意的炫耀,花車的四面都只用薄紗遮掩,微微飄起的紗簾後總是能讓觀者們隱隱約約地看到半張新娘的面容。
未用紅紗掩面,這樣的光明正大、毫不避諱大概也是刻意為之吧?因為如此,花車所過之處都留下一片驚豔之後木呆呆的表情。
“真不知道夏大人有這麼漂亮的女兒,難怪可以嫁到王爺家呢。”
眾人難免又是一番竊竊私語。
因為隊伍行進得很慢,直走了兩個時辰才走到吳王府門前。
君澤已經穿著紅包的吉服在門前等候,他應該是等了很久,額頭上都是汗珠。看到花車平安停在門口時,他的臉上終於露出淡淡的一笑,快步走了過去。
親自撩開車簾,他輕聲說:“初舞,我接你回家。”
她的眼皮低垂,連睫毛都沒有抖動,一隻手交在他手中,緩步走出花車,滿頭的金鈿玉珠也不曾搖晃。
“新娘進府,吉時已到!”
長長的喊聲穿透了眾人的耳膜,大家閃開路,目露豔羨之色,望著一對玉人般的新人攜手走到大廳之上。
吳王今天看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本來他應該是最高興的人,但是他的眉宇間卻有著難以讓人看懂的陰鬱,直到新人雙雙走到他面前時,他才好象回過神來,望定兩人。
“一拜天地!”新人雙雙跪倒。
吳王的眼睛向四下瞥了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