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大夫:「我那個女兒……宛毓你知道吧,昨天從她外婆家回來了。」
高韶蘭點點頭。
「她自幼跟著我研習醫術,水平也是不差的。我就想著,你這次回王都,能不能把她也帶上?」
高韶蘭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鄒大夫彆扭了一下,不自在道:「她心氣兒高,總想去大地方看看。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也沒那個本事帶她離開倉淮山,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讓她跟著你。」
鄒大夫撓了下腦袋,似乎是第一次求人,他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我看你身邊也沒個會醫術的親近之人,要是把她帶到身邊,她也能照看你的身體。你就把她當丫鬟使喚就行,要是哪天她在王都玩夠了,你再派個人送她回來。」
高韶蘭恍然明白,她還當鄒老要說什麼呢。
「沒問題,」高韶蘭笑道,「鄒老的女兒,那就是我的親妹妹,怎麼能當丫鬟使喚?鄒老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鄒大夫聽她這麼說,不由舒了一口氣。
昨日鄒宛毓見他從山下回家,問他幹什麼去了,他不小心透露了高韶蘭要回到王都,還答應給他抄書的事兒,鄒宛毓就一臉興奮的讓他跟高韶蘭說,等回王都的時候,把她也一起帶上。
可憐他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放在手心裡護著疼著,心卻比小子還野,就想著離開他這個老父親。
鄒大夫幽幽的嘆了口氣:「太謝謝你了,丫頭,那抄書的事兒,就不……」
「書還是要抄的,」高韶蘭眉眼彎著,「答應了鄒老的事,斷沒有反悔的道理。再說了,我可以讓宛毓和我一起抄啊。」
「那好,好。」鄒大夫眼眶一熱,忍不住有些哽咽。他連忙轉過頭,順著簾子的縫隙往外看去,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馬車不知何時停了,外頭是來往密集的人群。高韶蘭也掀開簾子看去,發現這裡是城門口,門前竟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出入行人都要接受盤查。
高韶蘭愣了愣:「這是怎麼回事?」
駕車的小廝阿鳴從車板上跳下來,說道:「奴過去問問。」
阿鳴很快去而復返,「是梁縣尉下的令,說是要抓什麼逃犯,因此查的嚴了些。」
高韶蘭哦了一聲。
柳城是邊界,時不時就會戒嚴盤查,倒也算見慣不怪。
只是這日頭升高了些,馬車裡悶著,她又覺得熱了,於是從碧荷那裡拿了團扇,扇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們這輛馬車接受盤查。
守門的官兵認識她,沒有多問就放行了。
靜安侯府內,杜氏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小廝們看到高韶蘭帶著鄒大夫過來,直接就引到後頭去見杜氏。
鄒大夫要給杜氏調整藥方,再施最後一回針。
施針是在背上。按理說,鄒大夫是男子,不應由他為杜氏直接施針。但他手法高超,就連他女兒這方面都比不上他,靜安侯一心為愛妻身體著想,就沒有避諱這些。
也正是因此,每次鄒大夫過來,靜安侯都是在一側陪同的,今日卻並不在府中。
高韶蘭覺得奇怪,就問杜氏是怎麼回事。
杜氏揉了揉太陽穴,疲憊道:「昨天柳城似乎來了什麼人,要抓個逃犯,你王叔可能在縣衙,忙著呢。」
鄒大夫遲疑起來:「那這針……」還施不施啊?
「別管他,直接開始吧。」杜氏說著,翻個身趴到榻上,「來吧。」
……
與此同時,費了好一番功夫躲過官兵盤查的俞何,終於輾轉來到了倉淮山下的別院外頭。
蕭執已等候多時。
俞何一臉大事不妙的神色,左右瞧了半晌,確定一路過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