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蒙了,不知道該刪減哪部分內容,一切全亂套了。
後來據楞頑青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在講臺上乾站著不說話。郝小牛催促道,快點說啊。我於是說,我是來自相城市的吳明明。然後就忘詞了。臺下的同學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我還是不說話。郝小牛擔心我會在講臺上傻站一個小時,趕緊翻了翻點名單,提示說,吳是吳三桂的吳,明是反清復明的明。
頓時鬨堂大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就稀裡糊塗地從講臺上下來了。金海翔說:“兄臺,你的介紹真是出類拔萃啊。”我說:“拔什麼,我現在都暈得找不到北了。”我於是又開始責怪李四。
李四說:“哎呀,不就是自我介紹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好吧好吧,這件事情全都怪我。行了吧?”
我說:“那是當然。”
由於李四的原因,預計八點半結束的班會一直開到十點多。而我們的寢室是十點半關大門。散會後,我們趕緊跑著回寢室。
回到寢室,李四就開始慶祝了,因為他被選為了班長。
不知道武劍和金海翔從哪裡抬來一箱啤酒,然後全都開啟,放在桌子上。誰知李四說他不喝酒。我們也都不喝。金海翔尷尬地說:“你們怎麼都不會喝酒呢?”
李四說:“那就喝一點吧。”他拿起一瓶啤酒,高興地說:“首先我要感謝大家。你們投票給我,說明你們信任我。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將知道你們的選擇是多麼明智。而那些沒投票給我的男生,顯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吳明明。”李四對我說:“你會後悔的,後悔一輩子。”
我說:“好,你這傢伙,咱們就走著瞧吧。”
同樣感謝大家的還有李強,因為他被選為了學習委員。李強不像李四那麼能說會道,他的處事原則是,不和陌生人說話。他覺得雖然我們都是同學,但就目前來講,互相還都不太認識,所以仍算是陌生人。除了一句‘謝謝大家’,李強便和我們無話可說。事實確是如此,但他竟然被選為了學習委員。這大約是我上大專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不解之謎。
丙戌年七月廿六(1)
早上,6:00
共和國的中學還有另外一個稱呼,那就是‘地獄’。特別是黑色高三,老天啊,明顯就是人間煉獄!剛剛掙脫束縛的我們,一時還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上了大專,早上還像高中時代一樣,五點半就起床。然後洗臉刷牙,六點的時候就已經吃完早飯了。
現在離上課時間一一八點,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寢室的四十多個同學全都坐在床上無聊地翻看著新書。金海翔說:“我們去教室吧,反正待在寢室裡也沒事幹。我們去熟悉一下環境。”
李四說:“好,那就去吧。”我們於是帶上書,去了教室。
實際上教室就在我們樓下。我們下了樓梯到三樓,一轉彎就是我們的教室306。關於我們所住的這棟樓,我在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下。據說這棟樓在沒被改造之前,它的南牆上寫著‘政教樓’,北牆上寫著‘圖書館’。這就足夠讓人糊塗的了,後來它的四樓、五樓又被改成寢室,二樓、三樓又被改成教室。真是莫名其妙。我來學校一個多星期了,都搞不懂這棟樓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我和楞頑青在一樓找了半天,也沒發現哪裡有圖書。不過我們還是習慣稱呼這棟樓為‘圖書館樓’。
當我們到達教室時,已經來了好多同學。我和楞頑青走到最後一排坐下。無論小學還是中學,老師在給我安排座位的時候,總是說,吳明明,你這個皮蛋!給我過來,坐在第一排!我實在是討厭坐在老師眼皮底下,既喝粉筆沫又不能做小動作。所以現在上了大專,可以隨便選座位,我當然要體驗一下坐在最後一排的感覺。楞頑青也是如此。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