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會打起來,我特意找了一家不賣酒的飯店。
飯桌上,林溪一改平時邪肆的模樣,說話的時候比跟小曼姐在一起時都要溫和許多。我一直覺得人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總能隨時隨地輕易地變幻臉色、轉換角色。而林溪,他是一種很奇特的人。他比齊天大聖都懂得七十二變,而且變得毫無徵兆、又快又好。
那次“林徐會談”十分的成功,林溪再一次以“臨終託孤”的姿態對徐陽進行了殷切的叮囑與警告,不過語氣與臉色都比上一次要緩和了許多。
那一次的和平會談之後,他倆似是終於冰釋前嫌。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從林溪與徐陽見面以來,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對徐陽好言相待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討厭徐陽,不過各花入各眼,林溪本就品味獨特,也強求不得。
無論如何,他倆能夠和平共處,實在是比之前針鋒相對要好得多,否則我夾在中間,真有些難做。
七月底的時候,我終於把要去雲南看望蘇晴的計劃告訴了爸媽。不出所料,他們果真嚴詞拒絕。我的援兵——林溪此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他就我的身體條件進行了詳細而深刻的分析,而後又搬出了徐陽這個救命醫生與靠譜男友的雙重身份,對我的爸媽進行了十分有利於我的計劃的誘導。
他的口才實在太好,威信又向來很高,估計爸媽實在是不知道以什麼理由阻止我了,便只好默默地幫我收拾好東西,叮囑我路上千萬小心。
而徐陽,他說,他已經跟主任打過招呼,到時候請個假就能走。
我記得,愛看小說的念念曾經在閒暇時刻給我們講過桐華寫的《長相思》,裡面的九命相柳離去時,心頭的小夭正是“有處可去、有力自保、有人可依”。故事情節聽過也便忘了,倒是這一句話,時不時的會在我腦海中蕩上一蕩。
那麼我現在,是不是也算是有處可去、有力自保、有人可依了呢?
那一晚,天上有著一輪昏黃的月亮,像古時昏暗的燭火,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墜落。枝杈搖曳,樹影婆娑,有兩隻喜鵲立在枝頭低聲鳴唱,格外的悅耳動聽。那一夜,我夢到我和蘇晴一起策馬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耳邊笙歌婉轉,眼前坦蕩一片。
8月2號那天,是爸爸送我去的火車站。出門的時候,看到門口放著一袋草莓,一個個鮮紅欲滴,很是爽口的模樣。我愣了一下,把它提起,就看到袋子便躺著一張便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正是出自林溪。
“怎麼了?”爸爸問我。
我把便條隨手塞進口袋裡,衝爸爸笑笑,“林溪昨天跟阿姨去逛草莓園了,知道我今天走,就洗了些,讓我在火車上無聊的時候吃。”
“咳,”爸爸把門鎖上,幫我把草莓拎在手裡,笑道,“這孩子,怎麼不送家裡呢?都到門口了,也不進去坐坐。”
“可能……上班太急,怕遲到吧!”我猜測道。
我們訂的那趟火車的發車時間是上午十一點,那天天色陰沉,有些悶熱,似是馬上就要下雨的樣子。爸爸把我送到火車站沒多久就被我趕走了,因為我突然想起我掛在陽臺上的花和畫忘了收,怕待會兒下雨被弄壞了。
剛開始的時候,爸爸死活不依,他的理由非常的感天動地,他說,那些東西怎麼會比他的寶貝閨女還寶貝。
可他忘了,那些全是他寶貝閨女的寶貝。
最後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終於屈服,叮囑了我幾句之後就回去了。
那一天,我坐在候車室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差點睡過去。
十點半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給徐陽打了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檢票時間到了,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再等等他。
我一直給他撥電話,一直撥、一直撥,撥到十點五十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