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兵鎮柱”觸手可及,一旦摘取,天翻地覆,洞天隨之崩塌,動靜之大,勢必引來深淵主宰的目光。樊隗原本謀劃周全,這屍山血海大陣一明一暗,明陣奪取藏兵洞本源之力,涸澤而漁,催生鎮柱,暗陣連線三界,借洞天崩塌打通界壁,籍此跳出深淵,但人算不如天算,魏十七在旁虎視眈眈,不打發了那禍害,輕易不敢發動。
當年樊隗親自主持大陣,付出慘重代價,將燕南征送入三界,尋得界壁薄弱之處,又著吳千臂奮力打通界壁,不想為帝子元君聯手鎮下,只留一隙進出,深淵魔物大軍終不得隨行,故此樊隗決意攜樊拔山前往三界,重頭來過,再闢天地。
前後二度交手,樊隗亦察覺帝子非是尋常人物,單憑他與樊拔山二人,勢單力孤,莫說打出一片天地來,單是立穩腳跟,就不知要花費多少時日。他權衡再三,決意毀去藏兵洞洞天,摘取“藏兵鎮柱”,當成壓箱底的籌碼。但誰都沒有想到,洞天如此桀驁,固守本源之力,魏十七又從中攪局,逼得他連折兩根鎮柱,才令“藏兵鎮柱”出世。
眼看魏十七催動金符殺來,劍鋒所指,不惜將“藏兵鎮柱”一併毀去,樊隗心中怒不可遏,那魏十七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糾纏不休,招招都衝著他軟肋而來,下手絕不容情,一番心血眼看就要結果,卻被他橫插一槓,岌岌可危。
怒歸怒,他心底也有些發虛,若在全盛之時,他自然不懼魏十七,但催動屍山血海大陣已耗去他大半血氣,跳出深淵非是易事,三界那頭有帝子元君虎視眈眈,若無足夠的自保之力,等同於以身涉險。樊隗眉頭糾結成一團,身後倏地竄出一條觸手,將劍身一絞,金光扭曲晃動,頃刻間作流雲散,殺伐之力傾瀉而至,深淵之軀巋然不動,連傷痕都沒有留下分毫。
交手一招,魏十七心中有數,樊隗已是強弩之末,仗著肉身強悍,足以硬撼“誅仙”金符,若不急不緩與之遊鬥,多費些手腳,遲早能將其磨倒。不過時機稍縱即逝,遲則生變,他當即合身直撞,引動星力一拳擊出,拳鋒所及,虛空破碎,竟再也不能復原。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眼前之人,再不是正陽門外斬殺吳千臂的那個五明宮主了,終非池中物,得勢便化龍,入得深淵,攪動風雲,如今殺至眼前,足以與他一爭高下,因緣變化,又有誰能說得清,道得明!諸般念頭一閃而過,樊隗只得鼓起餘力,起觸手點去,與對方硬拼一記。
巨力相加,洞天承受不住重壓,蒼穹如琉璃裂開無數細痕,片片墜落,大地轟然開裂,溝壑縱橫,卻無有一道侵入屍山血海大陣。樊隗巋然不動,觸手化作飛灰,體內血氣迴旋,魏十七悶哼一聲,一步步向後退去,將加諸於身的巨力徐徐化解,七竅中滲出黏稠的鮮血,肉身千瘡百孔,模樣甚是狼狽。
樊隗從體內抽出剩下四條觸手,齊齊插入腳下,用力一掀,土石滾滾而起,露出陣下之陣,屍骸遍地,鮮血回流,陰風憑空而作,鬼哭狼嚎聲響徹四野。
十惡兇星垂落荒野,星力如潮湧入肉身,魏十七精神為之一振,揉身再上,樊隗又捨去一條觸手,將其逼退,二度衝撞,藏兵洞天崩地裂,已無可挽回,他一狠心,甩起一條觸手,將“藏兵鎮柱”摘下。
風雲突變,雷聲隆隆響成一片,洞天急劇崩塌,萬物化作齏粉,樊隗分心數用,全力催動暗陣,血氣氤氳騰起,身影若隱若現,界壁貫通,蒼穹破碎處,星光熠熠生輝,星域的一角,映入藏兵洞崩潰的天空。
界壁隔絕星域,命星輾轉投影,跨越時空,及至星力垂落深淵,已層層削弱,魏十七在深淵之中錘鍊肉身,十惡星軀隨之水漲船高,但受制於星力,無法盡展所長。當界壁貫通,星域映入藏兵洞的一刻,命星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千百倍,彷彿伸手就可以觸及,星力洶湧而至,十惡星軀節節拔高,瞬息突破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