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是以兩人沒有花費多少功夫,就把鑲著金剛石的鑽頭給找了出來。
羅依把鑽頭拿在手裡,湊到燈下細細打量,又使勁兒地朝地上敲了敲,發現秋蟬所言不虛,這金剛石的確夠硬,但卻一點兒也不光亮,而且石體上像是蒙著一層紗,看起來並不怎麼透明。
羅依有那麼一剎那的失望,但轉瞬間卻又明白過來,這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的金剛石,只不過未經切割打磨而已。城郊的大作坊裡,不缺技藝高超的寶石工匠,也許,她可以試一試。羅依想著想著,嘴邊浮上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來。
“羅管事,這金剛石打磨之後,真的能夠閃閃發亮麼?”一句問話自頭頂方向傳來。羅依抬頭一看,原來是秋水不知何時趕了來,正好奇地打量她手裡的鑽頭。
羅依開心笑道:“當然,你等著看我的手段。”
秋水卻是質疑:“那要怎樣打磨才好?我看這石頭太硬,只怕不好去磨。”
羅依故作神秘地道:“天機不可洩露。”
秋水還欲再問,秋蟬奇道:“秋水,你這是怎麼了,話比我還多?這石頭要怎麼打磨,羅管事自然知道,你操的是哪門子心呀。”
秋水面紅耳赤:“我這不是關心羅管事麼。”
羅依笑道:“有你們這樣關心我,就算明日我的提議不得透過,也沒甚麼好遺憾的。”
秋蟬忙道:“羅管事的提議,自然能透過。”
秋水亦出聲附和。
羅依笑了笑,將鑽頭塞入袖子,命秋蟬打起燈籠,鎖門回宜苑。她們離開時,另外一間作坊的燈光仍舊亮著,看來唐文山還未找到解決的辦法。
回到宜苑時,夜色已深,秋蟬和秋水讓羅依從她們中間挑一個出來值夜,陪她睡到東屋,半夜裡好為她端茶遞水。但羅依拒絕了,在向她們說明了她沒有讓人值夜的習慣後,將她們全趕去了西屋歇息。
雖然夜已深,但羅依卻無半點睡意,她鑽進房裡,鎖上房門,鋪開一張雪白箋紙,取出一根如墨炭條,然後調出購物介面,買了一粒透明無色的水鑽。鑑於滌棉事件在前,這東西她並不敢示之於眾,但借它來畫個圖樣,應是問題不大。
羅依有著學服裝設計時素描的底子,刷刷幾下,水鑽的結構圖很快就呈現在紙上。畫完後,她拿起水鑽,丟進燈罩裡,看著它迅速化為一團黑點,剩下的,只有一張再穩妥不過的鑽石設計圖。原來購物介面裡的東西,還能夠這樣來用,以前她的行徑,確是太欠思慮了。羅依拿起剪子,剪下那截附著了黑點的燈芯,萬般感慨。
她將設計圖摺疊收好,終於安然入睡。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剛透過羅依房間的窗戶時,秋蟬準時來叫她起床,並在秋水服侍她用牙刷子刷牙的時間裡,為她挑好了衣裳——絳紅紗衫兒,銀紅比甲,素白繡紅花的挑線裙子,外加一雙白綾高低鞋兒。
羅依刷完牙,趁洗臉的空隙瞟了一眼,道:“這一身也太過豔麗,把那比甲換成杏色的罷。”
秋蟬卻不願意,翻揀著羅依昨日帶來的箱子,道:“羅管事今兒頭一回參加管事們的集會,一定會一鳴驚人,不穿得喜慶些怎麼能行。我還想著給您挑一條水紅色的裙子呢,可惜沒找著。”
羅依撲哧一聲笑了:“一身紅?虧你想得出來。”只有新嫁娘才穿一身紅呢,不過想到這裡都是未嫁的女孩兒家,她沒好意思說出來。
秋蟬同羅依想到了一處,面兒上一紅,轉了話題:“您這箱子裡的好衣裳可真多,件件都是好料子,這件滌棉的褙子,我還只在夫人的身上看到過呢。”她說著,把一件洋李色的褙子拿了出來,撫平衣角的褶皺,重新疊好。
羅依看了那褙子一眼,迅速將目光挪開,道:“你若喜歡,就拿去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