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深夜,微寒。
陸夕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極致的簡單,卻被她穿起一份瀟灑利落感。她和鍾致炎保持著固定的兩三米遠,她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是差不多的長度。她脊背筆直如一棵雪松,行走間隱然透出風骨。
鍾致炎在心中,默默將這些月和陸夕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過濾了一遍。他的眼中閃現了在片場陸夕氣場全開,爆發演技的場景。他直視著前方,眼中滿滿地被陸夕單薄的背影占據。
有種說法叫相由心生,鍾致炎只覺得陸夕現在的長相在某種程度上和一個人有幾分契合,並且是越發地相像。或許他幾乎第一次和陸夕合作時就已經有了預感,這麼長時間他只是在確定心中的想法。
鍾致炎只覺得心跳都頻率有些不正常,那個怎麼都不像答案的答案,好像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
“喬影……師姐。”寂靜的黑夜中,鍾致炎的聲音清晰可聞。
陸夕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步伐如常地繼續往前走。
陸夕的這番做法在鍾致炎看來,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卻是最好的答案。
這就是預設。
鍾致炎臉上漾起一抹笑容,卻怎麼看都有些傻意,偏偏還不自知。
他想,喬影。你還活著,真好!
☆、第七十二章
朝堂之上。
小皇帝正襟危坐於龍椅之上,小小的身板坐的筆直,稚嫩的臉龐上偏偏露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尚有些圓鼓的臉頰上一幅認真傾聽的模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下面的朝臣嘰裡咕嚕講著深奧難懂的內容。小皇帝一直安安靜靜,沒有半分不耐煩之色。
他身後重重疊疊的珠簾之下,偶爾從間隙中可窺見一華服端坐的人影。靜默不動,隱隱透出的氣勢卻令人不敢直視。
“陛下——。”一陣聲嘶力竭的男聲如響雷一般驚醒了朝堂。眾人定睛一看,這人是曾經因為皇恩浩蕩全族受到廕庇,受封安國公的吳家第三代,安國公吳宥寧。魏國朝內官職日益飽和,公孫綠襖下令以後除了立下非凡功績者不得加封侯爵。吳宥寧的嫡長子欺善怕惡,為惡之名在京城流傳已久。公孫綠襖前些日子微服出宮時遇到,被這惡人當面衝撞了,回宮後下旨革去吳家四代之後的安國公侯爵。
此番吳宥寧之舉也是有跡可循,他五體投地跪在朝堂正中央,雙眼通紅、滿臉悲憤地指著珠簾之後的公孫綠襖,“陛下!妖后坐鎮,牝雞司晨,國之大亂。請陛下決斷啊!”
吳宥寧此番話畢,朝臣之列又站出幾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請陛下決斷啊!”
半響,朝堂之上寂靜無聲,每個人都憋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幹出喘一聲。
忽聞珠翠相擊的清脆聲響,磁性威嚴的女聲響起,“如若陛下不答應,你作何反應?”無端地令人心中一驚。
“撞柱明志。”吳宥寧抬頭挺胸,一臉傲氣。
珠簾之後的公孫綠襖不怒反笑,“安國公好骨氣。”她話語一轉,冷冽的眼神中帶著淺淺的柔和望著幼帝,悠悠開口道,“陛下,如何看?”
“朕只看到母后對魏國嘔心瀝血,何來國之大亂之說……倒是定國公你,當朝侮辱先皇親封的監國太后,死也不能免罪。”小皇帝儘管年幼,但說起話來也是前後有理可依,咬字清晰,頗有大家風範的。
“陛下,您不能受到妖婦的迷惑啊,微臣衷心為國,天地可鑑啊陛下!”吳宥寧滿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似的。吳宥寧見幼帝不耐煩地看著他,根本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幼帝這番模樣倒激起了吳宥寧心中幾分志氣。他撩起袍子,往最遠的柱子衝過去。
“都不許攔他。”幼帝這話出口,那些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