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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起‐‐八公山上碧浪狂作,壽春城頭戰旗獵獵,淮水之濱銀濤拍岸,水天為之變色,風雲為之起舞,浩蕩之大風東來,千軍萬馬,四野蒼茫!

&ldo;錚!&rdo;‐‐弦斷!吳坦之、吳隱之長身而起。吳坦之道:&ldo;我去了。&rdo;說完,又扛起長簫,往城中走去。吳隱之昂首以對:&ldo;曲終人散,兄弟決別!&rdo;

&ldo;好一曲名士風骨!&rdo;一聲輕贊自樓上傳來。雲開抬頭望去:白衣素素、身姿款款,輕紗遮面、芳容半掩‐‐這便是那位拯江陽幫於既倒、助朝廷於危難間的奇女子了!

雲開起身,長身而躬,行大禮,朗聲道:&ldo;雲開,僅替川南百姓拜謝幫主!&rdo;

那女子款款走到案前,如翦雙瞳望向雲開,緩緩道,&ldo;此曲鏗鏘激越,似非《廣陵散》。&rdo;

雲開一怔,拱手道:&ldo;幫主所言甚是,此乃文姬所譜《胡笳十八拍》。&rdo;

&ldo;身陷匈奴,心存大義,慷慨巾幗,芳名百世。&rdo;她喃喃道。

&ldo;逆挽狂瀾,心懷萬民;沒有幫主,就沒有川南今日的局面‐‐幫主之德,不讓文姬也!&rdo;雲開不敢直視那兩道明澈的目光,低頭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躬身以對。

她淡淡道:&ldo;大人客氣了,我只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又豈能與文姬相比。我自幼學醫,救助百姓乃是分內之事;江陽幫是父親留下的基業,我又豈能眼看它毀在內訌之中?大人沒有去過南中,不知那兒的百姓生計之艱,但有天災,他們便沒了活路。通商路、開茶土,不過是綿薄之力;真正讓南中百姓感恩戴德者,是大人。&rdo;

&ldo;我?&rdo;雲開微微一怔,終於直起身子,抬頭迎上她的目光。

&ldo;興百業於川南僻壤之地,通商路於荊川大江之上‐‐川南百族雲集,朝廷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大人只一招通商,不單為朝廷建起一處反攻巴蜀的基地,還為川南數十萬百姓掙了大大的營生‐‐放眼江東,又有誰能有這份胸襟眼光?&rdo;

&ldo;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rdo;雲開心裡受用,嘴上卻仍是謙恭。

&ldo;當官的都是這般假惺惺麼?&rdo;她白了雲開一眼,突然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用力嗅了幾下,轉身就走,邊走邊道,&ldo;我的藥好了,好意我收下,若是沒有別的事,大人可以走了!&rdo;

說完,就把雲開晾在那兒,不見了人影。

&ldo;國有奇女,國運不衰!&rdo;雲開笑了笑,並不介意她那特例獨行的作風,面已見到,謝意也已送達,爽然送客,暢快離去,倒也不失國士性情。雲開朝她離去的方向一躬,轉身跨出屋子。

第 七 章 深入敵後

在宕渠休整一日,蒙佐的人馬繼續起行,在連綿起伏的群山間穿行數日後抵達萬縣。萬縣、雲陽,一直到奉節白帝城,是秦晉兩國勢力交匯的真空區域,由於船少,三千騎兵連人帶馬足足花了兩個晚上才全部渡過大江。一路行來,蒙佐慢慢發覺,姚萇早就對這個看似荒誕大膽的計劃做了精心的佈置:他不但派給大軍兩位熟悉東川地理人情的精幹嚮導,還在大軍可能停下休整的每一個地方安排了可靠的接應者,既能保證乾糧物資的補給,又能在最大程度上掩藏行蹤。渡江後,大軍晝伏夜出,沿著大江南岸和狹長的方斗山脈往西南挺進,很快來到了素有&ldo;鬼城&rdo;之稱的豐都。

蒙佐從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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