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轉瞬鴉雀無聲。
曹嬤嬤越眾而出,板著臉向杜蘅福了一福:“世子妃想要立威,老奴可以理解。但是這樣蠻幹,除了讓人反感,根本不能讓人心服口服!”
“哦?”杜蘅微微一笑:“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不是不對,”曹嬤嬤傲然道:“是不妥。”
“哪裡不妥?”杜蘅好脾氣地問。
“府裡有府裡的規矩,凡事都得按規矩來。象世子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只憑自己的喜好辦事,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杜蘅忽地將臉一沉:“曹嬤嬤也知道凡事要講規矩?你且捫心自問,可曾真正把我當成主子?有哪家的主子象你這樣,敢越過主子直接做主?”
曹嬤嬤張了張嘴“我……”
紫蘇立刻搶白:“哼!這可真是稀奇,奴婢不稱奴婢,竟跟世子妃稱起你我來的!”
曹嬤嬤臉上陣青陣白:“老奴……”
杜蘅在面沉如水,將點名冊嘩啦一下,扔到她腳下:“倘若事先沒打招呼,今天做此處理,那就是不教而誅,是我不對。但我一個月前就跟各位訂立了規矩,言明瞭條程。你且看看,到現在,回了幾樁事,點了幾回卯?”
她抬起頭,目光冷冷地掃過人群:“你們說,我花了銀子,卻沒人辦事,要你們何用?”
那些婆子很是委屈,爭先恐後地辯白喊冤:“差使都辦了,只不過,沒來回世子妃而已。”
“不是我們不來,是曹嬤嬤壓著,不許我們來。”
“對對對,我們早就想來,不過是被她管著,沒法子……”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利益悠關,誰也顧不得交情不交情,臉面不臉面,眾人七嘴八舌,異口同聲把責任往曹嬤嬤身上推。
“安靜!”初七收到眼風,立刻大喝一聲。
廳裡立刻靜寂無聲。
“被人壓制,受了蠱惑?”杜蘅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這麼說,倒是我冤枉你們了?你們手底下各自都管著一班人。且說說,若是事情交待下去,底下的人陽奉陰違,卻用這樣的理由搪塞,你們答不答應?”
沒有人敢答話,廳裡靜得針落可聞。
“世子妃,老奴……”曹嬤嬤汗如雨下。
“我敬你是王妃身邊的老人,這才給你幾分臉面。你倒倚老賣老起來,自以為是個人物,會耍一些手段,掇攛得底下那些蠢貨來跟我鬥,是個什麼理?”杜蘅冷笑。
曹嬤嬤腿一軟,跪倒在地:“世子妃……”
“你不服?”杜蘅輕輕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你有什麼好不服?資格再老,也不過是個奴才!慢說只是革了你的差使,就是打殺了,也由得我做主!”
“愣著做什麼,”紫蘇使了個眼色:“還不把人帶下去!”
那批新提拔上來的管事,正找不著機會表忠心,得了這句話,立刻發一聲喊,把人提溜了起來,推推搡搡地趕出去。
曹嬤嬤狠狠地瞪著她,由兩個侄媳婦扶著挪出了回事廳。
她在府裡經營了幾十年,哪裡甘心就這樣把權力雙手奉上?
心裡盤算著回去好好求一求穆王妃,即便不能再總管內務,至少也要弄個油水厚的好差使。
幾十年的體面,絕不能讓個十幾歲的丫頭給捋光了!
剛下臺階,忽地腳下一滑,“啊”一聲歪倒在地,抱著腿一個勁地嚷疼。
“世子妃!”那名媳婦子驚慌失措,跑進來求杜蘅:“不好了,曹嬤嬤跌倒了,求您給她看看。”
杜蘅走出去,彎下腰,不急不慢地在她腳上按了按,很是遺憾地道:“這可怎麼好?這把年紀把腳踝扭斷了,要長好可難。”
她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