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和勇氣!是一株在風雨中長成的松樹!“碧荷!”她驚喜的喊:“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姐姐,”碧荷黯然的說:“生活是最好的教育工具,不是嗎?我不能再做第二個你!”
碧菡望著她,淚水滑下了碧菡的面頰,她站起身來,把碧荷緊緊的擁抱了一下,碧荷已長得比她還高了。
“碧荷,”她啞聲說:“好好努力,好好讀書,我會看著你成功!”穿上大衣,她準備走了。
“姐姐!”碧荷叫了一聲。
“嗯?”她回過頭來。
“姐姐,”碧荷盯著她。“你愛高哥哥嗎?”
碧菡默然片刻。
“是的,我愛。”她坦白的說。
碧荷安慰的笑了。
“姐姐,”她低語。“祝你幸福!”
幸福?她是不是真的有“幸福”呢?夜深時刻,她躺在高皓天的臂彎裡,一直默默的出著神。幸福,這兩個字到底包括了多少東西?她真有嗎?她能有嗎?皓天側過身來,撫摸她的頭髮。
“碧菡,”他輕聲說:“你有心事,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慢吞吞的說:“什麼叫幸福?”
什麼叫幸福?高皓天一怔,情不自禁的,他也陷進深深的沉思裡了。
早上,依雲起床的時候,碧菡和高皓天的房門仍然緊緊的闔著。她下意識的看了那房門一眼,再望望窗外的陽光。這是春天了,從上星期起,公寓的花園裡,就開滿了杜鵑花,那□紫嫣紅,粉白翠綠,把花園渲染得好熱鬧。她走到客廳裡,百無聊賴的在窗臺上坐下,用手抱著膝,她凝眸注視著陽臺上的一排花盆。春天,春天是屬於誰的?她不知道。那陽光射在身上,怎麼帶不來絲毫暖氣?她把下巴放在膝上,開始呆呆的沉思。
一對不知名的小鳥飛到陽臺上來了,啁啾著,跳躍著,它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兜著圈子。套用皓天的話:這是一隻公鳥兒和一隻母鳥兒。她的背脊上一陣涼,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春天,春天怎麼這樣冷呢?
以後的歲月將會怎樣呢?她再也想不透,人生的問題,她已經想得頭都痛了。她惟一知道的,是她必須每年迎接春天,因為每年都有春天,而春天,再也不是她的了。
眼眶發熱,淚霧迷濛。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如此軟弱?
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如此孤獨?她有個幸福的家庭,不是嗎?她有丈夫,有公婆,還有個親親愛愛的小妹妹!那小妹妹自願分她的憂,幫她的忙,為她做一切的事情──包括接受她的丈夫!不,你無法怨懟,不,你無法責怪,一切是你自己安排的!誰要你生不出一個孩子?可是,那小妹妹,又何嘗生了孩子?
世界是混沌的,冥冥中絕對沒有神靈。碧菡常常在層雲深處去找天理,只因為混沌中根本沒有天理!她還記得初見碧菡時,她那對怯生生的、驚惶的、可憐兮兮的眸子曾怎樣強烈的吸引她,她竟疏忽這樣的一對眸子可能更吸引一個男性!她救了碧菡一條命,碧菡是好女孩,她有恩必報,為了報恩,她,搶走了她的丈夫!天哪,無論你是多好的數學家,你也無法算清楚這之中的道理!是的,人類是一筆糊塗帳,從開天闢地以來,人類就是一筆糊塗帳!誰也算不清的糊塗帳!
一聲門響,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皓天正大踏步的走進客廳,他沒有發現瑟縮在窗前的依雲,揚著聲音,他在一迭連聲的喊:“阿蓮!阿蓮!快點,快點,給我弄點吃的來!我又要遲到了!”
當然會遲到啦!依雲模糊的想,每天早上都是“春眠不覺曉”,還有不遲到之理!
“皓天!”碧菡從屋裡追了出來,一件大紅色的套頭毛衣裹著她那苗條嬌小的身子,白色的喇叭褲拖到地,更顯出她那種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