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哪裡也不怕。
想到這點,孫姨娘心裡頓時踏實起來。正要還嘴,卻聽杜唐寶的聲音再度在大堂內響起:“掌櫃,你這是要去哪裡?莫非真有不開眼的人要搶我看中的首飾?”
大堂內,杜唐寶懷疑地看著那名神情不安的侍女,越想越肯定:一定是這樣的!否則為何這小婢跑下樓來湊在掌櫃耳邊說了幾句,掌櫃就要匆匆離開呢。
那名中年女子正是掌櫃,聽到侍女附耳低聲稟報過樓上的事後,她頓覺頭痛無比。客人在樓裡做了這種事,意欲偷竊的又不是價值高昂的珠寶,真是處理也不是,不處理也不是。稍不小心,只怕還會被反咬一口,將鋪子的聲譽賠進去。
她苦笑著剛要安撫杜唐寶兩句,哄她留在樓下等著,不想對方卻搶先一步上了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和我搶東西!”
杜唐寶趾高氣揚上了樓,一眼看到走廊盡頭有間雅室房門大敞,立即快步走了過去。待看清屋中人後,她先是一愣,繼而不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哼,就憑你也配和我相爭?”
她運氣實在不錯,一來就找準了明華容所在的房間。
但明華容並不買她的賬:“原來是杜小姐不請自來。這配不配的話,還請你慎言。若論出身,我與你同是名門嫡女,不過若論到家世,令尊的官職比起家堂來,恐怕還低了那麼一階半階的。我倒要請教杜小姐,你所謂的不配二字,從何而來?”
她向來看不起只會倚仗父輩名頭的草包,但並不代表在必要時候,她不會利用一下明守靖的頭銜。
杜唐寶被她的話噎得滿面通紅,想要反駁,腦中卻一片空白,根本找不到什麼有力的言辭。
她正愁一肚子火沒處洩時,旁邊久久不曾做聲的翠色突然說道:“這位小姐,掌櫃即刻便至,是非稍後自有定論,還請讓婢子先將多寶插梳收起來,免得人多誤被踩踐了。您看如何?”
聞言,明華容別有深意地看了翠色一眼,見她頭壓得低低的,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的銀梳,一副十分擔心的模樣,遂笑了一笑,道:“不錯,是非自有定論,你著急的話,就先收起來好了。”
“你們——”杜唐寶立即被這番話吸引了注意力,她雖然不太聰明,卻也聽出了這話裡另有蹊蹺,便向一直沒正眼看過的孫姨娘說道:“你也是明家人吧,你們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見她神情輕慢狂傲,孫姨娘心中微怒,口中卻長嘆一聲,欲言又止道:“唉,家門不幸……大小姐也是一時生了貪念,才會行差踏錯。”
都是大宅門裡出來的人,很多時候,事情不必說得太明白就能夠明瞭。杜唐寶聞言立時喜上眉梢,看向明華容的眼神更加輕蔑不屑:“呵呵,小地方來的人就是這樣,就算洗乾淨了腳上的泥也脫不了那身泥腥味。區區一把銀梳也見不得,丟臉丟到外面來,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這話簡直是明著在打臉了,明華容眸光一動,卻是不怒反笑:“是啊,剛才也不知是誰在樓下大叫大嚷,逼著掌櫃立即去找什麼梳子。這般當眾失態,毫無禮數,根本不是大家閨秀所為。好在杜小姐出身名門,這種事肯定是不屑為之了,我說得是不是?”
聽她生生將自己的話歪曲至此,杜唐寶氣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你——哼!明華容,你別仗著一張嘴巴利索就輕狂起來!等著瞧,我一定會將你今天做賊偷竊的事告訴其他人!到時瞧你還有沒有臉面留在帝京!”
杜唐寶先前就在樓下鬧出了大陣仗,剛才又嚷嚷著衝上樓來,其他雅室的夫人小姐們雖然不言不語,耳朵卻早悄悄豎起來,準備看看是哪家人不幸被這蠻橫小姐纏上。驟然聽到這麼一句堪稱勁爆的話,在短暫的訝異之後立即紛紛興奮起來。
明這個姓在帝京可不常見,官職高於杜侍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