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幾近瘋狂。在此期間,她的日記也採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英文名為The Possessed,又譯為《附魔者》)作為標題。的確,她當時已經是一個“附魔者”,一個被“魔鬼”附身的女人。
代序(3)
然而,這個魔鬼是誰?如何驅除?寧求助於精神病醫生艾倫迪,並一度認為自己陷入了不正常的###心理中,而米勒似乎是始作俑者。然而,只要她一見到米勒,無論是激情###的米勒,嚴肅深刻的米勒,或是頹廢迷茫的米勒,甚至是歇斯底里的米勒,她都感到自己無法抗拒……是不是“無論什麼樣的愛情,我都無法抗拒”呢?等到拯救世人的醫生艾倫迪也在不知不覺中身陷她的情網時,寧甚至想到了離家出走。
這真的是一個可怕而不幸的世界。就在寧心魔未除、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忽然得知“昨天夜裡瓊回來了”。這個無情的現實立刻擊碎了她的一切幻想,現實社會的一切道德制度立刻佔據了她的腦海——瓊回來了,那我是誰?我算什麼?幕後的犧牲者也輪不到……都是米勒,是他的虛情假意、自私自利……很快地,寧的“病”就治好了——艾倫迪和雨果都非常高興。
如果說男人是在與社會和他人的抗爭中適應生活,那麼女人則是在男人的身上開始認識自我,品味人生。作為一種女性成長小說,作者將一個少女成長為一個女人的經歷寫得一波三折,直接大膽而又發人深省。寧明白,在她內心深處,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心魔並不能徹底消除或被治癒——它還會再回來的。作者對自己內心的剖析大膽而深刻,並沒有“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激憤,也沒有將反抗的矛頭對準“整個……整個……整個……”的一切,而是真實地記錄了自己當年內心深處的愛與痛,使得本書成為一本描寫女性成長的經典名著。
三
在西方文學的女性形象中,女性往往作為兩種形象出現,一種是女神,一種是女妖。前者如聖潔的瑪利亞、純潔的奧菲麗亞,後者如冷酷的莎樂美、危險的塞壬。如果說這是人類早期神、人形象混雜的結果,那麼寧則是將女性的文學形象——女神/女妖拉回到女人,表現的是女性作為人的真實的幸福與苦澀、聲音與瘋狂。
寧曾為亨利?米勒的《北迴歸線》作序,高度讚揚亨利?米勒在文學創新上的貢獻,《北迴歸線》也一向被認為是繼盧梭的《懺悔錄》以來最好的懺悔作品,是西方文明中理性對人性壓抑後的終極反叛。但與亨利?米勒不同的是,寧並不是完全站在現代文明批判者的立場上進行文學創作,她更多的是以女性的眼光來記錄現代女性在性、情、愛之間的彷徨與抉擇。她並不完全認同###是幫助人在現代文明中尋回自由的武器,是發洩頹廢情緒、忘卻苦澀人生的最終捷徑。她只是認為性是愛的自然延伸與昇華,###可以使人的想象力獲得解放,從而激發出作家的創造力,使這個瘋狂而冷酷的世界獲得“熾熱的血,神聖的完美”。在這一點上,她所作出的貢獻,正如但丁在《神曲》中所言:“永恆的女性,引導著人類不斷飛昇”。
在亨利?米勒沉浸在性、酒精、大麻中,試圖使自己敏感的心靈逃出幻滅與憂患的夢魘時,身為女性的寧更為注重自己內心深處在性、情、愛之間的統一。在《情迷六月花》中,無論是遭遇激情的米勒,還是邂逅精神病醫生艾倫迪,寧始終念念不忘的都是一個詞——忠實。每一次的###都會讓她反省自己是否對愛情忠實,對愛人忠實,對自己忠實。對於她來說,她可以理解甚至尊重“沒有愛的性”,但自己卻無論如何接受不了——無論這個人是她曾經的戀人,現在的丈夫,當下的情人,或是與她惺惺相惜、貌美如花的瓊。
代序(4)
在寫作上,寧也從狂熱地崇拜亨利?米勒的反叛、直接、顛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