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侯爺慘叫一聲,飛下擂臺。
臺下紫衫女子撲了上去,淒淒哀叫,「衛哥哥——」,
葉玉棠口中茶水噗地笑噴出來。
……這可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長孫茂道,「哎呀,這招被人用了去。」
她笑道,「好在暫不用再敵他。」
臺下大呼:好,好,好!
擂主肚子一起一伏的出氣,兩個鼻孔大得彷彿塞了粒漆黑仙丹,手裡八截棍甩出了花,必是贏得十分解氣,臉上紅光滿面,大聲嚷:「還有人嗎?」
於是葉玉棠攜著長孫茂穩穩落在論劍臺上。
擂主打量她,道,「姑娘看起來像是個老江湖了,敢問師承何門?」
她道,「不是我,是我師弟。」
話音一落,她一個翻身跳下論劍臺,獨留長孫茂在上頭。
周遭不少王孫子弟,瞅著他眼熟,但都沒法將這光頭同往日任何一個熟臉對上號,一時周遭低語四起。
那擂主供一拱手,道,「追魂手|雷虹。」
長孫茂道,「在下長孫茂……」
鬨笑聲炸開來,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甚至還有人駭笑起來。
有人捧場,長孫茂此時反倒起了勁,抱一抱拳,朝四面八方一頷首,就差沒來一句「多謝街坊四鄰們捧場」。
那擂主剛趕走個花孔雀,沒想到來了個更花的孔雀,氣得夠嗆,手甩長棍,卯足了勁,一梭子就上,八截棍中有七截棍鏈都纏上他手頭談梟。
擂主揚手一個拖拽,鐵了心要開場繳械。
誰知對手死拽著武器不鬆手,這一拽,連人帶武器整個都拽到他自個兒臉上去。
葉玉棠心頭一樂:看他嬉皮笑臉的,原是在使激將法。
兩人身子貼著身子挨著,被八截棍緊緊纏繞在一起。
眾人又是一個鬨笑。
雷虹不過及長孫茂肩高,被他笑吟吟地俯看著,惱羞成怒。
一抽鐵索,幾近將他甩飛出去。
長孫茂牢牢記得她的話,長棍死死絞住八截棍不鬆手,整個險些被雷虹提溜著轉了個圈。
這正中雷虹下懷。他一收棍,將長孫茂提溜到近前。
這反倒正中長孫茂下懷。腳一著地,借著雷虹提溜他的力道,往他肚子反手就是一掌。
雷虹一時還沒回過神來。
長孫茂收手又是一掌。
雷虹渾身力氣絞在八截棍上,沒料到他突然收手,往後七八個趔趄,正欲蓄力穩住身形,此時肚子挨的那兩掌穿花手的痛感方才猛地襲來,一口氣沒提上來,一屁股摔下擂臺,摔得滾了好幾滾。
看客皆是譁然。
長孫茂站在論劍臺上,怔了一下,方才回過神來,在人群中一尋便尋到葉玉棠,沖她笑。
眼神中有驚異,有歡喜,有爽快,有想得到誇獎的急迫,以及想要裝得若無其事的傲慢。
贏了倒沒什麼,驀地見到他這眼神,卻叫她生平頭一遭莫名的有點想哭。
後來有段時間,長孫茂老愛逮著她問,「棠兒當時為什麼不誇我?」
她則是不屑道,「尺雪論劍?你也不嫌丟人。」
「棠兒當時明明很欣慰。」
「欣慰自然欣慰,有種我家有兒初長成,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欣慰。」
他便切地一聲,不高興搭理她了。
後來她仔細想想,當時她本該好好誇他一下,畢竟他拔得頭籌,倒並非完全出於她的指點,更多的歸功於他的泰然自若與隨機應變。
當時他大出風頭,往日狐朋狗友也覺得大有面子,於客棧四圍高呼其名的不在少數。
她便覺得,似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