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有兩個半是相同的,還說不是一條根?」
如瑛輕輕說:「我是庶出。」
振川馬上聽明白了,覺得不該探人私隱,頓時噤聲,一點意見也沒有。
「父親已經去世,我與我母親,他與他母親,都不來往。」
如瑛用小小的聲音道出身世,振川只覺動人。
想來想去,不明孫竟成何以放棄這個女子。
振川見柏如瑛空著肚子喝了兩品脫的基尼斯,便說:「我送你回去吧!」
如瑛說:「好。」
振川付帳,這時有相熟的友人過來打招呼。
如瑛說:「幸虧你沒有女朋友,不怕有人誤會。」
振川轉頭看著她,「你怎知道我沒有女友?」
如瑛但笑不語。
「因為呆頭鵝不得人歡喜?」振川笑問。
「孫竟成說過。」
振川一怔,同她在一起半天,他幾乎忘了孫竟成。
夜間風很勁,振川覺得如瑛有點酒意,眼眶紅紅的。
他用他的小車子送她回家。
一路上如瑛沒有再說話。
即使是一片沉默,振川也暗暗關注她,紅綠燈前,他倒頭看她,只見她把頭靠在車座上,閉目假寢。
到了家,小洋房燈火通明。
如瑛睜開眼睛,「糟了。」
「怎麼回事?」
「忘記今日醫生來,白叫他等了一小時。」
「快進去,還來得及。」
「我巴不得他走,我又沒病,他死纏住我不放。」
如瑛緊緊皺著眉頭。
振川愛莫能助。
如瑛嘆口氣,「今天真謝謝你。」
「你自己保重。」
如瑛看著他,點點頭。
「這是我的卡片,有空同我聯絡。」
振川靦腆地笑。
「再見。」
他看著柏如瑛按鈴,女傭人前來開門,她轉頭揮一揮手,進去了。
振川沒有把車子即時開走。
如瑛說得對,他沒有固定女友,現在一般女孩子都很懂得做人,把接送這一層儀式豁免,下了班大家在某個地方等。有意思的話,節目可以一直延伸下去,否則啤酒之後就說再見。
今夜送如瑛回來,恍惚重溫舊夢。
振川慨嘆:夢是舊的好。
夢的內容不重要,主要是做過夢。
振川剛要發動車子,就聽見洋房內傳出爭吵聲。
接著有人嘭嘭大力關門,忽然有婦女扯直喉嚨驚怖莫名地尖叫,振川忍不住跳下車來,一抬頭,看到門簷上一盞長明燈炸開來,碎成千萬片,接著全屋燈火熄滅,陷入黑暗中。
振川搶到柏宅前按門鈴,鈴壞了,沉寂無聲,他只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以兩隻拳頭敲打大門。
「有事嗎,有事嗎?」他在門外叫。
振川只是老實,他並不笨,開始覺得今夜意外何其多,幸虧有警察巡過,加入行列,一起拍門。
來應門的是柏如瑛。
她手中拿著電筒,「沒事,」她高聲說,「電掣出了毛病。」
振川說不出有什麼異樣,但第六感覺告訴他,如瑛的雙眼亮得出奇,像玻璃珠受到光線折射,像……貓眼!
警察說:「當心碎玻璃。」
「我馬上叫人來掃掉。」
警察點點頭,離開。
如瑛微笑,波浪形長發垂滿一肩,不住抖動,煞是好看,像是有風在吹。
風,什麼風?並沒有風。
振川再轉頭,發覺如瑛的頭髮已經靜止,眼中光芒亦已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