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川更正她:「老好人。」
她真笑了。
柏如瑛對著光線,振川細細打量她毫無瑕疵的臉,特地留意她的瞳孔,暗罵孫竟成見鬼,人家的眼同常人的眼,一點兒分別都沒有。
「是竟成叫你來的吧?」
振川點頭。
「戒指呢?」
振川遞過戒指。
控制得再好,柏如瑛也不禁激動,接過指環,放進抽屜,別轉面孔。
振川暗暗嘆氣。
他聽得柏如瑛說:「今年流年不利。」
振川意外,沒想到她還能發揮幽默感。
她說下去:「黑如墨斗。」
振川益發覺得難過,不能哭,就得笑,成人的悲哀。
「要不要出去喝杯東西?」
「我不能變成你的負擔。」
「胡說,我們是朋友。」
柏如瑛看著他,「朋友?你沒有聽過孫竟成的故事?」
振川維護老同學,「老孫可沒說什麼,他只是……無膽入情關,顧慮太多。」
柏如瑛說:「他不用避開我,請告訴他,我已搬回家去了。」
她拿起手袋,振川替她開門。
秘書把大衣遞過來,振川替她穿上。
振川是個老式人,一向認為女人再強是她的事,在他來講,她們始終需要呵護照顧。
他們一起出門。
在電梯中,柏如瑛說:「林先生,那杯飲品……改天吧!」
振川欠欠身,「當然。」
「謝謝你為我跑一趟。」
「不客氣。」
在商業大廈樓下,振川剛欲與她道別,深慶任務完成,還沒開口,一輛白色的開篷車溜過來停在他倆面前,煞車發出驚人刺耳的尖聲,振川連忙拉著柏如瑛退後一步。
車內是那個年輕人,他揚聲對他妹妹惡狠狠地警告:「今天晚上,你好好想清楚,明天我來聽答覆。」
柏如瑛即時回答:「不用了,柏如珏,我立刻可以告訴你,你不用痴心妄想!」
振川見他們在鬧市中火拼,不勝訝異,看到柏如珏氣勢洶洶,怕如瑛吃虧,不加思索,用身子擋住如瑛。
柏如珏見拿不到便宜,踩下油門,引擎咆哮兩聲,似脫韁而去。
就在這時候,柏如瑛聚精會神盯牢她兄弟的車子,長發隱隱無風自動,眼中精光突現,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之間,振川聽見兩下不大不小的響聲,像鞭炮似,而柏如珏的車子在這一剎那向前跪了下來。
路人吃驚,紛紛往這一邊看過來。
振川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如瑛已拉著他說。「我們走。」
柏如珏詛咒之詞,十條街以外都聽得見。
振川想回頭望,如瑛卻把他往人群裡推,他們即時離開現場。
振川擔心地問:「究竟怎麼了?」
「爆車胎。」
「先進的車胎是實心的,怎麼爆?」
「是嗎?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的車子在交通最繁忙的地點及時間拋錨,他有得煩的。」
振川看她,發覺如瑛嘴角帶著笑意,忍不住輕輕責備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瑛卻說:「我現在又想喝一杯了。」
振川只得與她走進「牛與熊」。
多麼巧,振川想,若非這件小小意外,他已與如瑛道別。
他肯定柏如瑛是個俏皮的女子,他是個老實人,所以十分欣賞調皮搗蛋,化沉悶為神奇的人。
當下如瑛說:「我們不是同根生。」
振川要想一想才知道她指誰。
他說:「姓名中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