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泥牛入了海。
不知跑了多久,耳邊再也聽不見隧道里的槍響,太陽也升到了半空中。烈烈灼日穿不透這茂密的樹林,林間又溼又潮,時不時還有毒蛇出沒。
蔣天賜原本就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在這森林裡奔走了半日,早就體力不支了。他拖著雙腿又往前走了十幾米後,終於向下一軟,脫力地癱倒在一大片青苔上。
“蔣總,再堅持一下。”狗鯊連忙回過頭,擰開水壺,遞到蔣天賜的唇邊,“我已經做好了安排,翻過這個山頭,我們就得救了!”
蔣天賜的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喉結上下翻滾著,一口氣喝了半瓶水。
眼下唯一能相信,只有一個狗鯊。
喝了水,人也精神了不少,他咬了咬牙,掙扎地站起身,繼續往前走,“狗鯊,如果我過得了這一關,將來咱們就是親兄弟!”
狗鯊沒有說謊,他跟隨蔣天賜多年,果真忠心耿耿,蔣天賜手腳並用爬過最後一道彎,真的看見一輛車停在山腳下等著接應。
看見車裡的人居然是蔣晟時,蔣天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問狗鯊:“是蔣董讓你來救我的?”
“嗯!”勝利就在眼前,狗鯊也很激動,“蔣董說,一定要不惜代價把您救出來!”
聽見狗鯊這麼說,蔣天賜簡直是又驚又喜,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奔湧而出。他渾身的力量又回來了,放開手腳,連滾帶爬地向山腳下衝過去。
他知道,他就知道,一切都是靳以寧的詭計,蔣晟不可能那麼狠心放棄他,畢竟他跟著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是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爸爸,爸爸救我,爸爸!”
蔣天賜用盡全力,奮力奔向蔣晟,奈何不小心被腳下的樹枝絆倒,整個人摔倒在地,滾下山坡,正好滾到了車前。
蔣天賜的衣服破了,渾身沾滿了泥土,髒汙不堪,模樣比蔣楚君第一次在大排檔見他撿剩飯時還要狼狽。
他掙扎著爬到車前,死死攥住蔣晟筆挺的褲腿,哭得滿臉都是眼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不會拋下我不管的…”
蔣晟從車上下來,彎腰抬起蔣天賜的頭,像過去無數次一樣,慈祥地望向他,“天賜啊,這些日子你受苦啦。”
“爸爸…”蔣天賜哽咽到說不出話。
蔣晟面帶微笑地看著他,聲音無比輕柔,“你說,那個時候,君君在水裡,會不會覺得冷?” 幾天之後,兩具男屍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國道上被人發現。
警方很快到達現場,確認死者的身份是四海集團的副總蔣天賜和他的副手王國棟。
死亡原因隨後查清,蔣天賜的副手王國棟——也就是狗鯊,策劃實施了震驚全港的隧道劫囚案,劫走了蔣天賜。兩人在逃竄途中慌不擇路,發生車禍當場死亡,死狀極其慘烈,司機肇事逃逸。
案件審理過程中犯罪嫌疑人死亡,依法不追究其刑事責任,蔣天賜那幾乎拼不起來的遺體歸還家屬。
蔣天賜驟然橫死,四海集團上下又是一番天翻地覆,邊亭陪著蔣晟坐鎮公司穩定局勢,靳以寧則去了蔣家,守